為了奪人老公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用把肉體當武器做別人的代理孕母!《花系列-姻緣花》反派角色顧小春在90年代當時就是以如此驚世駭俗的情節,讓潘儀君一炮而紅。暌違多年,潘儀君這次以《八尺門的辯護人》法務部長「陳令秋」再次回歸,這次不為愛情而是飾演為理想不擇手段的政治菁英,儘管已擁有數十年戲齡,她仍直呼自己從沒碰過這樣一個在女性軀體中潛伏的男性靈魂。

潘儀君以《八尺門的辯護人》法務部長「陳令秋」角色再次回歸台劇

觀察天海祐希與黑木瞳氣場,呈現剛柔並濟的女性風采

對於這個別具風範的狠角色,她參考了寶塚出身的天海祐希與黑木瞳,看她們如何呈現既是英氣十足,卻又仍能保有風韻的女性姿態,「陳令秋很懂得利用她的優勢,把女人的韻味轉化成一種武器、工具,清楚知道該如何利用自己,發揮最大效益。」

《八尺門的辯護人》中,一場與楊烈在偵查室中的戲碼尤其令她印象深刻,身為法務部長的她,對上黑白兩道通吃的漁船公司大老闆,由於都在試探彼此,恫嚇與柔軟姿態必須同時呈現,多層次的情緒十分考驗演技。

《八尺門的辯護人》一場與楊烈在偵查室中的戲碼尤其令潘儀君印象深刻

「但其實我常常在想,人真的會這樣嗎?」人的城府有時候很難測量,使出的手段要不是在戲劇裡發生,一般人也很難想像,潘儀君笑說,手段如此高明的人,現實中肯定會十八般武藝,隨時準備看好該何時出招。

「我跟陳令秋最大的不同,應該是我是那種很容易被情感左右的人,希望做事可以面面俱到,不要去侵害別人權益,但有時候難免會有情感考量,遇到很難取捨的地方,但她是劃分得很清楚的人,基本上不會被這種事困擾。」

眼前細心照料身邊工作人員的潘儀君,確實與陳令秋的不擇手段與過度理性沾不上邊,但她在乎細節,希望所有事情能照計劃、按部就班的性格,還有對死刑判決、族群認同等人權議題的關心,都和陳令秋非常相像。

潘儀君凡事按部就班的性格與對人權議題的關心都和陳令秋非常相像

大家都說顧小春很壞,但她只是還沒被療癒的孩子

譬如劇中雷嘉汭所飾演的移工莉娜,遭遇雇主的頻繁性騷,恰好與近期台灣社會「#metoo」現象息息相關。回顧多年演藝生涯,潘儀君表示:「以前歌廳秀時代,主持人常在開女藝人黃腔,拿身體開玩笑,吃豆腐當笑話,但在台下觀眾的概念裡,這只是件好笑的事。」她直指出這並不只是性別議題,而是關乎基本人權,對於每個人的尊重與身體界線的問題。

而《八尺門的辯護人》中探討的死刑判決,也是近年社會密切關注的人權議題之一。劇中的陳令秋,是個用盡各種方法推動廢除死刑,為了利益不惜與他人發生婚外情的法務部長,潘儀君坦言,自己對於廢死確實有想法,她認為這涉及的層面很廣,在司法與判決上,都必須要有更詳細的配套措施,希望能透過影劇讓大家持續討論。但為了廢死的社會利益,陳令秋不擇手段,性格算計,這會是一種惡嗎?「我不認為她(陳令秋)是惡,有些人可能不認為這是個好方法,但它確實是個方法,並不是非黑即白。」

陳令秋的善與惡,也許難以定義。至於 26 年前潘儀君演活的「惡女始祖」顧小春,卻一度讓這名字成為「惡」的代名詞,「大家都覺得顧小春很壞,但對我來說她不是壞人。」

潘儀君解釋,一開始顧小春只是個單純的女孩,卻因為家庭關係,從小就難以信任他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讓她掏心掏肺的人,卻發現自己被利用,「她受傷了,她很痛苦,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多痛。」顧小春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自己真心受到傷害,「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對我來說,她就是一個受傷,沒被療癒的孩子。」

顧小春一度成為「惡」的代名詞圖/翻攝自中視官方YouTube頻道

想當戲劇圈的公務員,植物的陪伴是一種恬淡

當然不只惡女演的讓人恨之入骨,潘儀君身為實力派演員,也穿梭於不同人生故事之間,像是《倚天屠龍記》深情溫柔的紀曉芙、《三嫁惹君心》的太后,又或者《無鹽女》裡勇敢直率的田菊芳,在戲劇上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回想起多年前入行的樣子,她淡淡笑說,自己對於這份職涯的期待其實就是能像個公務員。

潘儀君從影以來戲路多元,嘗試過各種不同的戲劇作品

「我從年輕的時候,就不是很有企圖心的人,能演一些喜歡的劇、喜歡的角色,然後呢,可以在工作跟生活中取得平衡,細水長流的。」聽起來有點任性,卻又十分優雅,現在的她,戲接的少了,但自在過日子就是眼前生活最大的目標。

她開始學著種盆栽,在家看著生命變化,「你以為它是靜物,但其實它是活的,它跟你的陪伴雖然很安靜,但忽然之間又會冒出一片新芽。」她自嘲過去是黑手指,種什麼死什麼,因此感到很挫折,幸好在世界慢下來的兩年間,她四處學習種植,有時一發現土壤變得黏稠,就立刻去問園藝店老闆娘請教。

近年潘儀君熱衷種植,對植物頗有一番研究

「長得有點醜沒關係,重點是要先好好活著,再去慢慢嘗試,我的黑手指已經漸漸變成綠手指了!」潘儀君興奮地聊著生活中的每個小細節,原來少了點戲劇效果的人生,還是能處處充滿著驚喜。

現在的潘儀君回歸恬淡,更注意生活中的小細節

採訪撰稿/陳曼忻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圖片來源/潘儀君、鏡文學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