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視影集《返校》到電影《生而為人》、《青春並不溫柔》,細數這幾年李玲葦演出的角色要不是陰暗憂鬱,就是心境複雜、詮釋難度極高,所以當公視人生劇展《同名同姓》這種古靈精怪又直腸子的角色交到自己手上時,顯得格外特別,「終於有『開心』的角色找上我!」她水靈的雙眼顯得圓潤,直接又活潑的模樣,一時間難以分辨坐在面前的是演員李玲葦還是劇中的角色艾綠。
不再是百科全書式的準備,專注現場感受更為重要
雖說這是個開心的角色,但角色性格的大而化之也讓李玲葦花了些時間說服自己,除了要放大自己的感官、還要理解構成每個反應背後的原因,為此導演也為李玲葦準備了角色的「人生片單」,在她徹底了解角色後,使艾綠一角更鮮明。除了完成導演交付的作業,李玲葦形容自己是「功課狂」,會額外為了角色做很多資蒐和設定,角色相關議題的洞悉、立體性格的設定:小至香水的偏好、大到外顯表情的呈現,她都會在接到角色後一一準備。
對比剛開始演戲「百科全書」式的準備模式,李玲葦提到這幾年的改變,她更專注於拍攝現場的感受,這樣的轉變並不是她開始不做功課了,而是當這些功課已經完整到讓她有足夠的安全感後,她就可以不被既有的設定綁架,享受演出的當下,也因此,她在公視人生劇展《同名同姓》能盡情展現角色的衝撞,也更自在地與黃河互相丟接,兩人也在看完試片後,興奮的希望作品有機會在大銀幕上被看見,這些瞬間的火花都讓李玲葦可以更享受演出的每一個當下。
攝影機讓人感到赤裸,舞台劇轉戰影視收放都是難題
「享受在演出當下」雖說是看似輕鬆的一句話,背後卻也乘載著李玲葦在演出路上的嘗試和突破。
舞台劇出身的李玲葦,在大學三、四年級開始跨足影視作品的演出,與大多數舞台轉戰螢幕的演員相同,「收」與「放」都是一個大難題。
「我並不覺得演戲會有什麼不一樣。」李玲葦回憶當時嘗試影視作品的心情顯得純粹又直接,她接著分享:「但後來發現,當攝影機對著我拍攝,枝微末節在鏡頭中呈現的非常清楚,這其實讓我感覺很赤裸。」對於演員來說,如果這時候對於角色存有任何一絲懷疑或不確定,就會更容易被發現破綻,所以她選擇讓自己做到一切「生活化」。
「很多人都說他們在舞台劇感受到當下,但我不是,我在影視作品才完全感受到當下。」解釋起如何讓一切生活化,李玲葦與許多演員、觀眾的經驗不同,儘管影視作品存在可以NG、重新拍好幾顆鏡頭的機會,但她卻在影視作品拍攝時,因為感受到就是對手給予的能量、情緒,以及美術、燈光營造出的氛圍,反而能夠將自己完全放進拍攝的現場,完全活在當下,而也就在這樣的感受下,讓她漸漸突破心中對於不同演出方式的檻。
忙拍戲疏於聯絡,阿嬤吐槽「我們好像南極與北極」
講起拍攝當下的瞬間,《同名同姓》中一場車禍戲便讓李玲葦印象深刻。劇中角色艾綠在出車禍瞬間想到的是自己的貓,而現實生活中的她則會馬上跳出與家人相處的畫面。
談到家人,雖然李玲葦一路上都有溫暖的支持,但父母也和多數的家長一樣,總是會擔心演員的這份工作的收入會不會讓她挨餓、受苦,更因為她出道後便嘗試多個背景複雜、極有故事的角色,心靈的折磨、身體的操勞,看在父母眼裡盡是滿滿的不捨。
「我其實很害怕他們來探班。」講起父母對自己的擔心,李玲葦尷尬又誠實的分享,當時拍攝《返校》有一整天都在浴室裡的戲,工作結束後回到飯店已經是深夜了,看著穿著浴袍、因為全濕而裹著浴巾的女兒開門走進房間,李玲葦的媽媽看到她這樣的疲態,瞬間覺得心疼,雙眼噙滿的淚水似乎馬上隨時會破防,讓她十分不捨;此外,她也曾因為忙於拍攝疏於和阿嬤聯絡,被阿嬤以「好似我們是南極與北極兩方」表達對孫女的想念。
李玲葦笑著説,儘管自己已經透過這些困難的角色展現出自己對演戲的熱忱和韌性,家人還是時不時會在關心和鼓勵中參雜「要不要回家找別的事情做?」的玩笑。在溫暖的陪伴和鼓勵中,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沒辦法讓家人放心,但她只能持續努力,讓家人看到那個作為演員,因為演出感到開心的自己。
想演心機殺人的間諜,好奇心是前進未來的動力
儘管對於家人的不捨感到愧疚,李玲葦還是一路堅持在表演的路上,一句簡單的「一想到未來有天可能會沒辦法演戲就非常難過。」便能看出她對演戲的熱愛與無法自拔。
對戲劇著迷的李玲葦,自出道後嘗試了許多戲齡超過十年的演員都不見得試過的角色,她可以是與老師對嗆的美術系學生、也可以是古靈精怪、想愛就愛的化妝師,甚至理解同時擁有雙重器官的複雜心緒,講起對未來的想像,她瞪大雙眼、興奮地分享:「我超想演間諜的,那種可能很心機、處變不驚就可以殺人的角色,很好玩對不對?」字裡行間透露出她對演戲無限的想像和期待,也就是這份對新事物的好奇、發自內心的喜歡,讓李玲葦在演戲這條路上可以開心、開闊的走。
「我就是很開心享受在其中啊!」談起表演,半句不離開心,李玲葦在演、也在玩,而不怕嘗試各種戲路的她也在訪談最後幽默喊話:「我不只可以演硬派的角色,日常的也可以、我也可以欺負人啊,還有帥的、我可以也很帥的角色,有人聽到嗎?」開闊的心態、扎實的成績單,相信在不久之後,這些願望都能一一實現。
採訪撰文/張博瑞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