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集《就算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吃飯》的故事裡,劇中的男主角在婚前慘遭分手,因此決定將能上桌的婚宴菜單一道道親手做出來,並替換掉未婚妻喜愛的食材和調味,走出失戀的傷痛,而姚以緹飾演的角色,正是無論男主角吃什麼美食,總令他嚐到苦澀的前女友「范湘」。如果用一道料理形容現實中的姚以緹,其實和劇中的角色也有些相似,是在一桌好料裡不可或缺的那碗白米飯,散發著極度有存在感的「飯香」。
表演追求最高級的交流,觀眾能夠「看懂」最重要
與其他角色有潛台詞推進劇情的方式不同,姚以緹在劇中的演出沒有口白輔助,台詞也不多,但在鏡頭裡她靈動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眼神會在男友求婚時若有似無地閃爍著不確定,或是在交還結婚戒指時噙著不捨的眼淚,純粹以表演呈現范湘的心境轉折,讓觀眾得以透過姚以緹的行動理解范湘的感受。「演員能做的就是表現人物,盡可能達到最高級的交流。」姚以緹透露自己很在意觀眾能不能「看懂」,會特別顧慮一場戲與另一場戲之間的暗場設定,「比如說兩個角色在這場戲吵架,下一場戲卻一起去逛街,因為暗場設定兩人和好卻沒有演出來,我就會嘗試與導演溝通,除了更了解他的想法以外,也希望表演能被觀眾理解。」
出道18個年頭,姚以緹也不是一開始就懂得透過表演建構故事,創造與觀眾的交流,剛入行時她對影視圈的無知以及專業能力的不足,經常是讓她深切感受到孤單,「當我還是一張超級白紙的時候,會不知道自己能耐在哪就接了演出。沒把工作做好耽誤到大家,就會發現沒人能幫我,只有我可以幫我自己,那種無力感讓我覺得很孤單。」而面對這份孤單,並不是向外尋求支持和陪伴就能解決,反而更要回到自己身上。
「當你對自己的能力更熟悉的時候,就會知道事前該做多少準備。」姚以緹回想當時常常硬著頭皮上場,但隨著經驗累積也更認識自己,在接觸新工作之前,會知道要趕快針對弱點加強學習,就能在拍攝現場減少無力感,也漸漸不會再感受到那份孤單。
為了別人而活的人生更有動力,從閱讀中尋找存在感
姚以緹認為,人終究都在過群體生活。近期她正在閱讀一本關於「存在感」的書,書中提到「沒有人可以遺世獨立」,每個人一定都存在於一段關係中,這個哲理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看書不一定會只想到自己,也會想到身邊的人和其他生命經驗,會掀起很多想法,得到某一些解釋。」姚以緹分享這本書從社會學者、心理學家和哲學家的觀點,剖析原生家庭、生活處境之於人的存在關係,也間接影響到自己對不同角色的理解。
正如米飯與任何風味都能搭配,給上什麼調味就能擁有什麼滋味,姚以緹總能在螢幕上給予觀眾山珍海味般豐富的觀影體驗。她在懸疑電影《引爆點》裡是外表高冷的檢察官,內心卻擁有炙熱的正義感,在影集《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又變成留著一頭爆炸長髮和紅唇的攝影師,在世俗的評價與個人的藝術追求之間搖擺不定,甚至出賣自己的肉體;到了韓國電影《夜叉:浴血諜戰》中她全身刺青、牙齒滿是污垢,瘦瘦的個子領著的嘍囉卻是一群彪形大漢,威脅起主演的韓星朴海秀格外氣勢凌人。
「我的人生是為別人而活,會因為別人擁有更多動力。」姚以緹認為自己比較在意別人的感受,她私下吃飯可以很隨意,不會一個人去餐廳,但可以為了別人的生日研究哪裡有美食,或是和家人展開「清冰箱行動」料理一桌好菜,喜歡與人分享的感覺。而「別人」又何嘗不是演員所服務的「觀眾」,都是支持她能以如此多元的形象在螢光幕上持續存在的動力。
缺陷也是一種魅力,在生活中創造自己的角色
上戲的演員姚以緹卯足全力,在鏡頭裡看起來帥氣和冷豔,但下戲之後其實喜歡做家事、追劇,用電玩跟兄弟們打成一片,認真起來的樣子帶著小女孩一般的可愛。
很享受整理的過程的她,喜歡清廚餘機和洗衣服,不同類型的衣物或床單會堅持分開洗,還會花很多時間規劃家中的某些區域,讓它們使用起來變得更有系統。不整理的時候她愛看電影跟動漫,《鏈鋸人》、《葬送的芙莉蓮》都是被弟弟推坑的片單,還因此變成《進擊的巨人》中里維兵長的小迷妹,「他又帥又會打架,跟我一樣喜歡喝紅茶,而且有潔癖。」姚以緹笑說她特別喜歡跟自己的特質有點相似的角色,「看了就會覺得這不是缺陷,它也有啊!」
在電玩的宇宙裡,姚以緹為自己打造的虛擬分身很特別,她俏皮地介紹:「Uleven 是一個黑人而且很時尚,是從米蘭來的。雖然在雪地會有點滑,但在瑪利歐賽車裡她喜歡騎耀西的摩托車,不過最近她改去打高爾夫球了!」
無論在工作或生活,姚以緹從不侷限要存在哪一種遊戲裡,也不拘泥於遊玩的方式,她用無獨有偶的品味創造出各種角色,就像餐桌上的那一碗熱熱的白飯有無數的可能性,就算沒有任何食材與香料的搭配,也有自己獨特的美味和香氣。
採訪撰文/林梵謹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封面照片拍攝/陳慶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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