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淑臻近年在螢幕上詮釋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她是《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中詼諧慵懶的小劉醫生,也是《開創者》裡果斷堅強的吳明麗。即使在《不夠善良的我們》中短暫客串簡慶芬的大嫂,也能在幾分鐘內引起觀眾強烈共鳴,讓片段在網路上瘋傳。
不論在哪個位置、多少戲份,蔡淑臻總能帶來令人耳目一新的表演。而《喝酒吧!笨蛋》中的調酒師Ivy,前兩集便以夢境中迷離的姿態現身,導演透過嘴唇、眼睛的大特寫,在光影交錯與斷裂的台詞之間,描繪出一位藏在主角心底的神祕角色,雖然出場時間不長,卻已讓觀眾牢牢記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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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爽的琴通寧,也是餘韻濃烈的尼格羅尼
《喝酒吧!笨蛋》是一齣圍繞調酒與人生的療癒輕喜劇。莫子儀飾演的調酒師阿榮,每集都細心傾聽酒客的故事,為他們調製一杯專屬特調,讓酒精在酸甜苦辣中帶來慰藉。談起調酒,蔡淑臻語氣輕快,直言自己就像琴通寧(Gin Tonic):「是可以接受的大眾口味,什麼時候喝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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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補充,琴通寧是常見的經典雞尾酒,依據口味與酒感不同,可調整琴酒與通寧水的比例,有時會加點檸檬。「對不喝酒的人來說,它應該算是入門款吧!我覺得我很平易近人,接受度很高。」這樣的形容也呼應她的演出風格,能隨角色需求細膩調整,時而微醺、時而清爽,卻始終讓人感到舒服自然。
樓一安導演聽完後笑說:「妳眼中的自己,和別人眼中的妳,好像不太一樣。」在他看來,蔡淑臻更像威士忌杯裡的尼格羅尼(Negroni),重酒感、苦甜交織,個性鮮明,酒體如胭脂紅般濃烈,常以橙皮點綴。「她有種像獅子一樣高貴、尊貴的感覺。」
聽見導演的形容,蔡淑臻立刻舉起雙手,模仿獅子張嘴吼叫的模樣,逗趣地問:「我像獅子嗎?」


在感情裡是個卑鄙的人,優柔寡斷也不敢放手
談起Ivy這個角色,導演樓一安形容她對主角阿榮而言,是一段如影隨形的舊情,深深影響他往後的生活。他認為蔡淑臻身上帶著一種沈穩圓融的世故感,能承接這個角色的厚度與歷練:「她好像經歷過很多事情,是個有故事的人。」
蔡淑臻也認為,自己和Ivy確實有些相似的生命經驗,她們都曾把某個重要卻已遠離的人,留在心裡某個位置。「在詮釋這個角色時,我想到我人生中也有那樣一個人,即使他已經不出現在我生活裡,心裡卻始終有個位置是他的。」不過她也坦言,劇中的Ivy能在中年果斷改變婚姻、家庭與事業,換作是現實生活的自己未必能做到。「尤其是私領域的感情生活,我覺得我沒那麼勇敢。」
蔡淑臻指出,工作上的她敢爭取、也敢放手,在感情裡卻常常裹足不前。談起過往戀情,她直白地剖析自己的軟弱:「我比較卑鄙一點,會讓對方知道我在這段感情裡不快樂,讓他自己想離開。但我很少主動提分手,我是一個懦弱的人。」


獨立完成紅毯妝造,只有自己才最懂自己
相較於內在情感的遲疑與柔軟,蔡淑臻對外在形象的掌控則幾近執著。她笑稱自己「很難搞」,對造型細節極為嚴格:「只要髮型師一摸我的頭髮,我就知道這個人的程度到哪裡。所以能配合的造型師不多。」
說到這,她分享不久前隨電影《左撇子女孩》團隊前往坎城影展的經歷,原以為只是觀影,就沒有帶髮妝師隨行,沒想到行程變動下,很臨時通知要在坎城走正式紅毯。明星沒有人隨行協助,紅毯造型怎麼辦?幸好她事先從台灣多寄一套禮服備用,至於妝髮造型,蔡淑臻自己一手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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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包包裡拿出一面大隨身鏡,邊比劃邊說:「我從18歲開始就一直看著自己的臉。我很了解自己的優缺點、五官比例怎麼修飾。以前當模特兒的時候,一天三場秀、三種妝都是自己畫,我就是這樣被訓練出來的。」她的語氣自信篤定,如同樓一安導演所說的通透與世故,不過她也忍不住哀嚎,「自己弄頭髮真的太麻煩了,好想念我的髮型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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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還沒有做完,人生的配方還有很多種滋味
回憶在坎城影展的經歷,蔡淑臻坦言,自己心中還是有理想:「希望未來我可以以導演或製片人的身分,或是被提名的演員,帶著台灣的作品再度走上坎城。」
這兩年她參與《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第二季的編劇和製作,投入程度比第一季更多,也激盪出很多新的想法,逐步探索自己對幕後工作的熱情:「編劇、製片跟導演,都是我想學的,我正在接觸、還想要多瞭解,希望可以透過這些學習找到未來的方向。」
即便已經獲得金鐘獎最佳女主角的肯定,蔡淑臻沒有因此停下腳步,而是持續往下個目標前進。「我覺得當演員的本質,多少就是帶著一點浪漫和冒險,它畢竟是個比較不穩定、被選擇的工作。」
她感性地說:「雖然我已經不是二、三十歲那種什麼都敢闖的年紀了,但我還是會有想完成的事,還是會做夢,還是有追求。」她的語氣柔和堅定,像是一杯尚未揭曉配方的調酒,靜靜等待時間與機緣,釀出屬於自己的風味。




採訪撰文/宋家瑜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攝影/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