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幕前的北山Q男,率性自然、收放自如的演技令人眼睛一亮,在《求仙記之南Q一夢》扛下吃重的戲份,導演還說他是「天才型演員」;私底下的他,本名楊智宇,外表安靜、溫和,眼神裡有一抹清澈,與劇中角色形成極大反差。
「我就是那種明明知道鍋子很燙,還是想要去摸的人。」楊智宇如此形容自己,喜歡追求挑戰、勇於突破框架的他,經常會找一些「讓自己壓力很大卻又很好玩的事」來做,例如他曾參加校園「金韶獎」比賽,沒有歌詞旋律或一般人期望的音樂格式,他以4分鐘「純噪音」入圍成為決賽黑馬;又如出演《求仙記》擔綱主角,他透過表演的直覺打破劇本設定,延展出一個超乎導演想像的故事……。渾身充滿藝術細胞的楊智宇,光用「非主流」一詞還不足以形容他的獨特,單純、隨性加上一點偏執,讓他展現出耐人尋味的生命質地。
屏東海邊單純生活太無聊,一頭栽進想像的科幻宇宙
年僅24歲、第一次出演戲劇即入圍金鐘新人的肯定,這是楊智宇始料未及的事。從小在屏東海邊長大的他,腦海中有個「想像的小宇宙」,他說:「屏東的生活很單純,對我來說很無聊,所以我只能靠東想西想來打發時間。」
國中時,楊智宇一頭栽進懸疑科幻小說的世界,南美洲作家羅貝托.博拉紐的《2666》、《狂野追尋》、《護身符》等,都是他的案頭書。「我喜歡探討角色的心理,對角色的行為引伸出自己的解讀。」
上了大學後,楊智宇如願來到台北,台北繁華都會五花八門的展演,為他注入滿滿的藝文養分。一次搭車前往學校的途中,楊智宇在公車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新聞報導提到「北山Q男協助校方成功化解危機」,醒來後,他便決定,夢中的「北山Q男」就是他自己。
一場特別的素人實驗,造就爆發系演出
由於學校地理位置交通不便,因此楊智宇在大二時轉學,在課餘時間,他熱衷於鑽研聲音藝術,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像黃大旺那樣,運用編曲和肢體傳達意識的噪音演奏者,因此也結交了不少音樂同好。
在唱片行老闆的牽線下,楊智宇結識了盧彥中導演,因而催生出《求仙記》這部為他量身訂做的短劇。「導演一開始只跟我說了一個故事大綱,他希望我能夠把大綱發展成短篇小說。」
雖然北山Q男創作的小說最後沒有被導演採用,但導演卻邀請他擔任整部片的靈魂角色,在《求仙記》中飾演誤觸高塔、從凡人變成仙童。楊智宇認為,導演相中他的關鍵,主要是因為他夠「素」。「導演想看一個素素的人,在設定的情境下會做出什麼事。」
片場自由發揮推翻劇本,被導演激怒抓狂崩潰
《求仙記》劇中不乏賭場、墓仔埔等場景,對楊智宇來說都是新鮮大膽的初體驗。「以我的日常生活經歷,不可能會去到那些地方;導演在導戲時不會跟我解釋太多,大多讓我自由發揮。」
在《求仙記》的最後一場戲裡,童子在眾人的欺凌下突然抓狂崩潰,爆炸性的演出將劇情張力瞬間拉伸到極致,正是楊智宇「自由發揮」的驚人成果。「原本劇情設定是童子遭遇霸凌,咬斷自己的手指,斷指道具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在拍攝時,導演一直用聲音來激怒我,嫌我跳得不夠高,最後……我真的生氣了!」
楊智宇飽滿又自然的情緒,讓導演當場決定推翻原來的劇本設定,因為「這個已經夠好了,再加就太多了。」
雖然第一次演出就有令人驚艷的表現,楊智宇並沒有全心朝向戲劇之路發展,大學畢業後,他進入社會擔任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把假日時間用來玩音樂,努力累積生活經驗,創造日常每一刻的精采。「我很喜歡演戲,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嘗試演出殺人魔這類的角色。」楊智宇口氣平靜地說,眼神卻瞬間變得神秘深邃,彷彿「角色上身」,讓人見識到這位新生代演員內在巨大的爆發力。
「無論音樂或戲劇,我希望我的表演能觸發觀眾的情緒,不一定要是正面的情緒,但是要讓人有感覺。」沒有高言大志,沒有偉大的夢想和心願,就某方面而言,楊智宇和他劇中的角色如出一轍,看似「普通」卻又相當「特別」;過著瑣碎實在的生活,卻又無法預測、無法定義,展現本色而脫俗的魅力。
採訪撰文/黎詩彥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圖片/楊智宇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