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吃完午餐後,就讀五年級的鄭又菲跟老師請了半天假,頂著一頭俐落短髮,和媽媽與弟弟一起來到電影公司辦公室。先前因為拍攝電影《BIG》的癌童戲份理光頭,目前髮長只到耳下,但靈動的大眼、笑起來就瞇成月牙形狀,還是不難認出鄭又菲是幾年前台劇《想見你》裡,李子維(許光漢 飾)穿越回過去時遇見的小黃雨萱。
從4歲開始拍廣告,這5、6年間鄭又菲陸續在平面及電視作品中亮相,而《BIG》是她的電影處女作。作為主角的她,這陣子為了宣傳全台跑透透,偶爾也得配合工作請假,但這個10歲女孩臉上卻始終迫不及待要分享自己的故事,絲毫沒有疲倦之意。
跳Hip-Hop的街舞女孩,戲約自己找上門來
每每在宣傳時期,鄭又菲的社群媒體,滿滿都是與作品相關的訊息,例如這陣子就是她為了《BIG》東奔西跑參加映後合照、或是上電台受訪的照片與影片。「最近比較少上舞蹈課,也比較少拍跳舞的影片,因為剛好都卡到時間。」舞齡跟戲齡同樣都有近6年的鄭又菲,其實一有機會就會上傳學跳街舞或是Cover K-pop女團舞蹈的影片,無奈既要上學又要跑宣傳,時間有限,跳舞這件事只好先暫緩。
「有次上舞蹈課特別喜歡老師用來編舞的音樂,我就去查,發現是BLACKPINK的歌,後來就迷上她們。」雖然主要學的舞風是Hip-Hop,但說起K-pop女團,鄭又菲如數家珍,最愛的是BLACKPINK,也愛這一兩年屢屢推出熱門歌曲的(G)I-DLE、IVE和LE SSERAFIM等團體,「(G)I-DLE裡我最喜歡台灣之光葉舒華,IVE則是李瑞,然後LE SSERAFIM是金采源!」那如果要在BLACKPINK裡選一個呢?「我選不出來!!!」上一秒還看起來興高采烈細數各團喜歡的成員,下一秒鄭又菲激動大叫,最愛就是最愛,BLACKPINK的4個成員缺一不可。
問她既然這麼喜歡BLACKPINK,怎麼沒有上傳翻跳愛團舞蹈的影片?「我都是看那時候哪首歌比較紅,就跳那首歌,最喜歡BLACKPINK的〈BOOMBAYAH〉已經是好幾年前的歌了。」雖然熱愛BLACKPINK到搶票去高雄看演唱會,即使身高不夠高,但蹦蹦跳跳看著大螢幕現場轉播也甘之如飴,可是說到社群媒體的舞蹈影片,而鄭又菲也能抓住流量密碼的邏輯,現在幾乎是紅什麼就跳什麼,充分反映她對舞蹈的熱情。
也就是這股對跳舞的熱情和活力,讓導演魏德聖找上門來,以癌童病房作為主題的電影《BIG》需要一位會跳舞的小朋友出演主角,知道戲裡既能演戲又能跳舞,鄭又菲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點頭答應魏德聖與劇組邀約,挑戰首次的大銀幕演出。
既然答應要演這部戲,就不能半途而廢
雖然已有多次拍戲經驗,但這是第一次和好幾位小朋友一起演戲,這個發生在癌童病房裡6個家庭的故事,鄭又菲飾演的源源是其中一個罹癌病童,她說自己和郭大睿、于卉喬在幾位孩子中年齡較大,得要負責把表演做好,至於其他3位年紀更小的孩子們,就是好好在鏡頭前發揮自己的真性情就好。
「有時候喊cut換鏡位,他們『小的』就會打鬧到哭。」鄭又菲習慣用「小的」來稱呼同戲的弟弟妹妹,她一邊模仿導演安撫哭泣的小朋友,一邊就切換成委屈聲線學著小的跟導演告狀:「他弄我~」。幾次「小的」玩到忘記要拍戲,鄭又菲擺出姊姊架勢,走過去一把抓住弟弟妹妹們說:「走!開始了!」才讓戲份能順利拍下去。
當然在拍攝現場,魏德聖總是不停稱讚每個小朋友,引導大家自在發揮。而作為主角,鄭又菲在戲中十分重要,當面對只有一次拍攝機會的剪頭髮戲份,魏德聖也在片場不斷提醒,「每天到現場導演都在說:『你再過幾天就要剪頭髮,你不可以哭。』」早在接演當時,鄭又菲就知道得為拍戲落髮,自從有記憶以來,只有修過瀏海和髮尾的女孩來說,理光頭絕對是件大事。
「我一開始都說不要啊,可是到了當天,我就直接剪了。」問她態度怎麼忽然有這麼大的轉變,鄭又菲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因為都已經說要拍這部戲了,怎麼可能放棄,這樣前面拍半天不就白拍?」這幾句話來得又快又直接,想來那些對頭髮的不捨以及心理上的調適,或許都是大人多餘的緊張與設想,時間到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孩子的想法其實一點都不複雜。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小朋友不用想那麼多
既然頭髮都剪了,魏德聖在片場應該就不會繼續提醒有關頭髮的事,那還有什麼口頭禪?「他最常跟我說:『不要再寫功課了!不然你去跟老師說,是我叫你不要寫的。』」那時為了拍戲幾乎無法到校上課,鄭又菲只好跟老師拿作業帶到片場寫,於是三不五時就會出現上述對話,「我就說:『不行!會被老師罵!』」鄭又菲哪能順導演的意,戲要拍,功課當然也要寫。
對鄭又菲來說,無論是跟其他演員的互動或是跟導演的鬥嘴,拍戲都是件好玩的事,但這次拍攝《BIG》不單單是她的電影處女作,為了劇情裡穿插動畫的需要,她還進錄音室替動畫角色配音,更練習rap錄製其中一首電影歌曲。
一講到配音跟錄唱,鄭又菲馬上面有難色,「動畫配音超~難~還有唱歌也是,講台詞都比唱歌簡單!」跟實際演戲可以有肢體動作和表情不同,配音只能看著動畫畫面來說話,一度讓鄭又菲錄到哭,後來她索性在錄音間跟著動畫角色演起來,才順利配完。唱歌對她來說同樣是大魔王,尤其這次還有rap段落,她怎麼唱怎麼卡,「後來也不知道怎麼錄完的。」鄭又菲一如以往率性,反正老師說過了就過了,至於怎麼過的她說就不要跟她再追究了。
不過《BIG》的確讓鄭又菲有了許多新嘗試,第一次在戲裡跳舞、第一次配音、第一次錄歌唱rap,就連這場受訪,都是首次個人專訪。沒有搭配導演或同劇演員,訪談前還特地請媽媽離開,她舉起手擋在嘴邊用嘴型無聲說了句:「(因為有他們在)壓力很大啊!」
畢竟有大人在場,難免會擔心講錯話,但這其實不是鄭又菲的個性,「就像台詞講錯,我會跟對手演員說不好意思,然後再來一次。」對10歲的鄭又菲來說,事情對錯就是如此,錯了道歉再改就好。雖然跟大人一起受訪,大多時間都能讓他們回答,但自己受訪也很自在,遇到答不上來的問題,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就是小朋友,我就不知道啊!」
採訪撰文/田育志
責任編輯/許容榕、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