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失能、婆媳失和、小孩失控,就讓AI智慧機器人Juno來為你提出超完美的解決方法!」你的婚姻不是你的婚姻系列《梅莉》描述許多「上有老、下有小」三明治家庭的婚姻樣貌,當婚姻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沒有外遇,但也缺乏火花,這樣的婚姻該如何走下去?而婚姻的無解習題,是否能夠靠AI人工智慧來化解?

《梅莉》的取材來自於編劇夏康真的生活,她觀察到孩子學校的家長中,有很多高學歷、有才華的女性,為了照顧孩子離開職場,只能成天圍著孩子打轉,同時另一半無法提供足夠的援手,令她們滿腹委屈。「當她們好不容易擁有Me Time,可以暫時離開孩子去喝杯咖啡,就會拍照PO臉書,記錄難得的自由。」

全職媽媽的日常,緊湊忙碌又千篇一律,夏康真把這份對全職媽媽的同理投射在「梅莉」一角,劇中夏于喬和施名帥飾演一對「很累的夫妻」,先生下班後回家只想放鬆,不想再管家裡的事,也不願花力氣和太太溝通。「他們不是對彼此沒有感情,只是他們已經自顧不暇,無力再去關心對方了。」導演高炳權為《梅莉》夫妻下了最貼切的註解。

為了家庭,女性在婚姻中不斷妥協

原本編劇設定的劇情走向是「夫妻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高炳權透過男性觀點,認為婚姻中的問題不一定要有解決方式。在《梅莉》中,先生是既得利益者,他可能會用逃避的方式來取代正面衝突,安撫妻子以維持現狀,因此發展出一個更立體的男性角色。劇中的先生是個電視製作人,總是耍嘴皮子繞過妻子的問題,讓「梅莉」連發脾氣的機會都沒有,內心的苦悶更加無處宣洩。

劇中有一場戲,「梅莉」替失智的公公清洗,卻遭公公抗拒,把她推倒,讓許多失智症患者家屬看得心有戚戚焉。編劇夏康真認為,家有失智長輩在台灣是很普遍的現象,她從親友的案例觀察到,許多女性外籍看護工在替男性長輩洗澡時,會覺得尷尬,很期待家中有其他男性可以勝任這項工作,「梅莉當然也會有這樣的期待,但是她終究還是在現實壓力下,為了家庭而妥協。」劇中「梅莉」筆下的插畫,便在每個過場具象且貼切地展現出女性被婚姻「困住」的心境。

道德喪失的Juno,反映夫妻關係的權力拉扯

如何從「半幸福」的婚姻中破繭而出,找回屬於自己的快樂?「梅莉」收到了一個AI智慧機器人,號稱是「陪伴主婦成長的好夥伴」,機器人Juno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梅莉」的生活。

高炳權表示,「Juno的設定我們經過一番討論,所謂主婦的好朋友,應該是像孔劉那樣永遠挺你的暖男,還是像唐綺陽那種有智慧的大姐姐?主婦需要的到底是婚姻助理,還是家事小幫手?」最終,編導團隊把Juno設定為一個使命必達、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沒有道德、情感、同理心的機器人。

「科技元素固然能滿足觀眾獵奇的心理,但真正吸引觀眾的是人性。」高炳權解釋,機器人一角,主要目的是在表達婚姻中權力的拉扯,一個人想做的,可能會影響到伴侶的福祉,在生活中,我們總是不斷權衡:如何實現自我,但又不會傷害到其他家人?但機器人沒有這份考量,某種程度來說,《梅莉》像是一場機器與人類婚姻的辯證。

唯有回歸自我,才能找到出路

除了微科幻元素富新意,劇中的對白、演員互動也十分寫實。高炳權表示,「每場戲我只會抓主要目標、關鍵台詞,其他的就讓演員自由發揮。」雖然夏于喬、施名帥都還未當父母,但在拍攝前已和兒童演員相處多時,培養出一家人的默契,「當演員投入角色,不用演,就能表現得很到位。」

在劇情最高潮,「梅莉」夫妻撕破臉大爆衝突,夏于喬聲淚俱下地說:「你知道我為了這個家放棄多少嗎?我連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卻被施名帥反嗆:「你只會抱怨、抱怨、不斷抱怨……」這一幕更讓不少觀眾直呼:「完全是我家的翻版」、「太寫實!太露骨!」

在丈夫離家出走後,「梅莉」獨自一人去海邊,想要尋找繪畫靈感,此時的配樂呼應故事開場,寧靜祥和的旋律中帶著一絲甜美的鄉愁,那是有孩子的家庭才會聽到的鋼琴練習曲,帶領螢幕前的觀眾也跟著「梅莉」回歸自我,叩問自己的內心,找尋婚姻的出路。

《梅莉》的婚姻和大多數人的婚姻一樣,充滿愛也充滿挑戰;如同劇中台詞,「婚姻就像老鼠跑在滾輪上,你得不斷的跑,才不會跌下來。」夏康真期盼能透過這部戲鼓勵「婚姻中人」:永遠不要對另一半失去好奇心,永遠不要放棄去理解對方,只有懷抱好奇的態度去了解彼此,才能共同迎接新來的挑戰。

採訪撰文/黎詩彥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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