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的蔡凡熙和過往的印象不太一樣,有許多讓人耳目一新的突破性作品,像是《黑的教育》飾演被霸凌逐步黑化的高中生、《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詮釋遭冤案刑求逼供的軍人,讓人看到他不斷突破自我的表演能量,而首次演出賀歲片電影《還錢》,他再度發揮天生的喜劇魂,飾演愛講冷笑話的電腦駭客,呈現多變且成熟的演出,「其實我一開始有點抗拒接這部。」蔡凡熙坦言,過往很多同質性的角色找上他,久了很怕被別人說沒有改變、一直在做同樣的事情。
不想當新生代演員,但願當屁孩專業戶
「一直以來不管是影視圈還是觀眾,都會覺得我是一個陽光男孩、屁孩專業戶,是帶很多搞笑因子的一個男演員,但我其實沒有。我還是想要有很多不同方向的演出機會。」他透露,近期和另一位出道未滿一年的新人演員參加活動,被主辦單位介紹是兩人是新生代演員,談及這件事,蔡凡熙難掩失落的語氣。
「我其實有點難過,因為我一直都有作品帶給大家。你說我新嗎?其實我已經出道八年了,真的超久,為什麼稱謂還是新生代演員?我會想,難道是我沒有印象深刻的作品帶給大家,才會讓大家覺得我這幾年都不見了嗎?」但後來他念頭一轉,告訴自己:「你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做出不一樣的東西給你。」他也逐漸克服被定型的焦慮,認為自己成為某些類型角色的專業戶,其實也是一種肯定。
在電影《還錢》中,蔡凡熙飾演愛講冷笑話的電腦駭客,身為「屁孩專業戶」的他帶來逗趣的表演,他說,這部戲雖然有很多搞笑的橋段,拍攝時卻一點也不簡單。因為角色職業是電腦駭客,在電影裡有許多坐在車裡一邊操控機器、一邊和成員遠端連線講笑話的橋段,這對他來說是非常困難的挑戰,因為電影開拍才第三天,他就要獨自拍完這些在車上說話的戲,當時跟合作演員根本不熟,鏡頭另一端唸台詞的是副導,他只能自己抓對話的節奏,「喜劇節拍都在我身上,我又是自己演,很難,明明是冬天拍戲卻一直爆汗,很怕在鏡頭前被看出來。」
不過最終他克服壓力,交出不俗的表現,導演也稱讚蔡凡熙成功詮釋「話癆」的可愛之處,把一個喋喋不休、可能會被觀眾討厭的角色,表演得很討喜。
壓力大時看悲劇消化情緒,從電影中學習如何處理悲傷
然而,在喜劇電影表現亮眼的蔡凡熙,卻意外地說:「我很享受拍喜劇的過程,但我自己觀影沒有很喜歡看喜劇。因為我覺得喜劇還是用演的,悲劇收尾比較符合人生。」不僅如此,就算壓力很大的時候,他也會選擇獨自看悲劇作品來消化情緒。他一改剛才不時大笑的歡快,認真地說,「人們對快樂的感受很一致,但每個人對悲傷的處理方式不一樣,我覺得大家都會在悲傷這件事上有很多思考。我想從電影裡看每個人如何處理悲傷的情緒,可以讓我學習。」
說到這裡,他分享自己近期最喜歡的作品是日本動漫《葬送的芙莉蓮》,前陣子他推薦好友柯震東看這部動畫,對方也深深著迷,「我非常推薦有遺憾的人去看,可以學習怎麼從遺憾中懷念過去。」
演員雖然是專業,但好像也什麼都不會
談到遺憾,蔡凡熙說,自從成為演員,就會有很多遺憾。出道八年至今,高中畢業就以影集《通靈少女》主角之姿進入演藝圈的他,多少會面對演員生涯的迷惘。他直言,以前的他就像《還錢》飾演的屁孩,喜歡跟朋友講冷笑話,但慢慢意識到演員已經成為自己終生的志業,就開始對自己靈魂拷問:「我會什麼嗎?我好像什麼都不會。我好像只能做演員,但演員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的吧?」
隨之而來的也有偶爾低落的情緒,「可能會看到我喜歡的角色被別人拿走,或是看到很好的作品但卻沒有找我,看到別人好像在進步但我反而在退步,就開始會有這種落差感。」而他排解的方式,除了看戲、看電影,就是多跟周圍的人聊天,無論是經紀人或是同行演員、不同領域的朋友,從各種交流提醒自己調整心態。例如沒自信的他,前陣子被柯震東提醒要學習接受掌聲,這才讓他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很沒自信的人,雖然拍戲的時候能在鏡頭前展現專業的自信,但回家又會擺盪回原本的狀態。
說到這,蔡凡熙也談到,因為演員工作而與家人聚少離多的生活,也是一種遺憾。不過剛與家人結束日本旅行的他,說起這場旅程很還是開心,直說非常珍惜疫情後全家人一同出國的時光。所以即便馬不停蹄宣傳賀歲片行程之餘,蔡凡熙還是堅持過年一定要回台南,除夕的年夜飯一定要吃,他也會到家人在國華街的果汁攤幫忙,和粉絲合照。但今年最不一樣的是,大螢幕上有著他最新的賀歲作品《還錢》,可以和家人一起在電影院欣賞自己的演出,這個難得的回憶,肯定不會是遺憾。
採訪撰稿/宋家瑜
責任編輯/許容榕、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