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續《紅衣小女孩》系列的成功,紅衣小女孩股份有限公司持續耕耘台灣都市傳說,此次選擇將流傳已久的「黃衣小飛俠」改編成電影《山忌 黃衣小飛俠》,讓故事走入山林裡頭。

黃衣小飛俠的傳說版本有很多,通常都與各式山難、走失或奇聞融合在一起,其中最著名的是流傳於「排雲山莊」的版本:一個是管理員於半夜透過窗戶看到三位身穿黃色雨衣的登山客,當他開門準備接待時,人影卻突然消逝;另一個則是有管理員表示某大雨深夜來了數十名穿黃色雨衣的男女,當他準備好茶水要接待後,上一秒還擠滿人的大廳卻已空無一人。也有許多是來自登山隊的版本,像是有山友曾表示自己跟著前面隊伍的人影走著,突然被大聲喝止「你在幹嘛!」才突然發現眼前盡是懸崖,原本跟隨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見。

為了呈現山中遇到黃衣小飛俠的各種可能性,電影開頭也特地放入一段邱以太飾演的走失者,處於失溫狀態,身體發炎,產生幻覺,最終成了全裸的模樣,受害於黃衣小飛俠的手中。

黃衣小飛俠不是附身系鬼怪,而是困縛你的心境

黃衣小飛俠不像紅衣小女孩,有個明確的主要故事,再加上它不是過往大家熟悉會附身、跟隨的鬼怪,而是給予錯誤的指引,讓受害者困在山中。「所以我們的核心,其實就是在『困』的概念。」《山忌 黃衣小飛俠》的導演蔡佳穎表示。

傳說類型的不同,加上《紅衣小女孩》系列也已經是十年前所發展出來的IP系列,因此團隊在策劃上想有所突破,也打破《紅衣小女孩》所建立出對台灣鄉野恐怖故事的既定想像,不希望《山忌 黃衣小飛俠》是個純粹的恐怖片,而放入了更多情感元素在裡頭。

故事上也從外在的困境走入角色的內在,編寫出嘉銘(劉以豪飾演)、玉欣(袁澧林飾演)與安偉(曹佑寧飾演)間複雜的三角關係,「我們還是回到黃衣小飛俠的狀態、攻擊模式、傳說是什麼,除了讓人迷惘、困在山林之外,其實有時候還是會回歸到人的情感面,也是被困住的狀態。」蔡佳穎說。

失蹤的那些時間到底去了哪裡?

那這些被困在山中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問題成為團隊發展故事的核心,「你會發現這些失蹤的人往往在幾天後被找到時,都已經離他原本的定位遠得不太合理。那這些天裡他到底去了哪裡?經歷了什麼?」但這些問題通常連失蹤者本人都無法回答,於是團隊決定以「時間迴圈」模式呈現失蹤者們錯亂的時空感。

時間迴圈的玩法在台灣電影中少見,不過其實早在1993年的美國電影《今天暫時停止》中,就已把這種劇本模式玩得淋漓盡致。故事中的男主角被困在土撥鼠之日,無限循環,不停嘗試打破迴圈的過程中才發現,卡住的不只是時間,還有他的人生狀態,在逐一解決後,時間才能正常地繼續前進。

如此的模式也出現在許多類型電影中,像恐怖片《忌日快樂》、動作科幻片《明日邊界》等,不斷重來的時間、不斷尋找突破的方法,一方面展現出困境的難度且能容納各式玩法於其中,另一方面也與主角心境相互呼應。

不過在《山忌 黃衣小飛俠》稍微更動了輪迴的鑰匙,讓致使嘉銘困在迴圈中的謎題落在玉欣身上,「我們想要賦予這個山林生命,看他如何懲罰這個侵入山林的人,這個人最大的恐懼又是什麼,要怎麼讓他無限循環在痛苦之中。」蔡佳穎說,黃衣小飛俠在電影中的總是變換著樣貌,就像是《哈利波特》中的催狂魔,只在受害者面前展示對方最恐懼的一面。

人的天性就是遇到害怕的事物就想逃

「我一直相信恐懼是來自於我們自身的過去與經歷。」蔡佳穎說,他的上一部短片《屍舞》裡頭,就以舞者追求頂尖的執著作為恐怖核心,看舞者極端到連自身的身體都不顧時,會變成多可怕的模樣。「我們生活中有很多非常多的抉擇或悔恨,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困境,若是把這些心魔深化、拍出來,會蠻有趣的。」

「人的天性都是這樣,遇到怕的就先逃,但我們有沒有去思考過恐懼的來源到底是什麼?」蔡佳穎透過時空迴圈讓嘉銘得一次次地審視自我,掏出所有自己的不堪與懦弱。《山忌 黃衣小飛俠》裡的恐懼,逼著嘉銘誠實地面對自己,「我希望觀眾看完這部電影後有一種療癒感,可以更去認識自己。」對蔡佳穎來說,恐怖片永遠不只是個娛樂的體驗,而是更深一層的思考。

採訪撰文/麥恩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圖片/威視電影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