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吳慷仁出席金鐘獎,黝黑、暴瘦的形象讓人印象深刻,後來才知道,他接演了曹瑞原執導的《斯卡羅》,在劇中飾演社寮頭人長子水仔,不僅要與漢人、客家人分庭抗禮,還得周旋在洋人、清廷與部落衝突間;原來那時被稱撞臉國父的造型,都是為了角色所做的準備。

看到斯卡羅劇本第一反應:「噢!煩耶」

聊起《斯卡羅》的拍攝過程,吳慷仁緩緩地說:「想想還是很難…」停頓幾秒後,他又重複了兩次這句話;「劇情初始的代入感由我開始,再分支出去,羅妹號事件之後,每個地方、每個人之間的關係開始有微妙的變化。」在《斯卡羅》第一集就現身,吳慷仁知道自己的任務,得從水仔的角度帶出琅𤩝這個地區,雖然戲份不多,但還是讓吳慷仁備感壓力,「噢!煩耶」是他當時看到劇本的感受。

為時三個半月的拍攝,吳慷仁直言:「那個狀況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一切的一切都是。」接續前面的話題,拍攝這部一百多年前的戲劇,吳慷仁希望能把握好角色的代入感,不要讓觀眾太過出戲。但難也難在這裡,有別於以往拍攝過的現代劇或職人劇,這次做起角色功課更顯得無所適從,「這一段歷史我們沒得參考!你沒有辦法想像,當時那邊的人說台語真的是這樣說嗎?」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準備做的對不對,吳慷仁只能上緊發條,度過這三個半月的時間。

「斯卡羅」拍攝期間,吳慷仁上緊發條、全力以赴。

接了戲就是要演好,皮膚不只黝黑還要焦黑

「有時候角色是一種直覺。」說到這次的造型,吳慷仁翻閱過去馬卡道族的照片,心裡自然就浮現水仔的外貌,不只是黝黑而已,吳慷仁甚至希望膚色能到達燒焦的程度,「除了裝扮上剃光頭、接辮子,我還是長的太現代了,總覺得要把一種時代感的東西拋棄掉。」

於是吳慷仁帶了張露營椅到現場,走到哪椅子就跟到哪,等戲的時候就坐在椅子上打赤膊、把褲管捲高到大腿,什麼事都不做就是曬太陽,每天也都吃著一樣少份量的食物,他笑著反問:「這樣還能不瘦、不黑嗎?」

為了演活《斯卡羅》劇中瘦削黝黑的水仔,吳慷仁下足苦功。

但聊到這些「幕後花絮」,吳慷仁鄭重地說:「我覺得大家都很難啦」,自知為了角色減重又曬黑,在媒體上常被形容敬業,但在吳慷仁眼中,只是每個演員的方式不同,但大家都很努力;他舉了這次拍攝《斯卡羅》的經驗說道,所有人都是準備好才到現場,一開口就是講排灣話、講自己的臺詞,「其實沒有什麼敬不敬業的問題,這本來就是演員的工作啊。」

這是吳慷仁一直以來對表演的態度,幾次為了角色改變體態,一下增胖一下減重,吳慷仁回了一句:「都接下這部戲了,為了要演好啊!」拍攝《斯卡羅》時因為背包放錯位置而被火燒到,裡面的劇本被高溫給烤卷,吳慷仁也是淡淡地說:「蠻酷的,第一次有劇本被火燒過,但還是要繼續看啊,上面很多拼音的註記、很多功課!」

外界加諸的敬業形象:自己也是會累的

對吳慷仁來說,人們眼中的「努力」、「敬業」,都是他對工作的態度,「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不要複雜化了。我並不是什麼事情都做到最好,沒有,只是在工作上,我可以說我勉強像是記者寫的那樣。」吳慷仁不太反駁被塑造出的形象,但鏡頭外的他,其實不像螢幕上那麼活力十足,有時話不多,疫情期間熬夜看歐洲國家盃賽事,不然就是吃飽睡、睡飽吃,在家待久了也想出去玩,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

敬業努力是吳慷仁的工作態度,生活上他則率性而為。 (圖/吳慷仁提供)

至於把表演上盡心盡力投入的態度拿到生活中?吳慷仁笑罵了一句:「神經病」,他說沒有人要活成那樣,自己也是會累的,現在回望過去的表演生涯,他還是率性地說:「我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就這麼過來了。」

而拍了十三年的戲,下一步呢?他先是大笑著說:「要朝資深演員前進了嗎?」然後才接口說道:「要如何讓觀眾覺得這次的詮釋又不一樣,是一件很難的事。」最後他想了想,還是給了個俐落的回答:「我沒有一定要怎麼樣,但希望可以把表演這件事做得更有趣一些!」

採訪撰稿/田育志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斯卡羅》全集公視+線上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