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從雨中進入室內,開朗的四處招呼,熱情馬上溫暖整個空間,濕冷感一掃而空。與李雪對話,很快能感染她的朝氣。今年她入選台北電影節「非常新人」時,曾被問及,想成為怎麼樣的演員,她說:「我就想要成爲李雪。我想要有我自己的獨特表演的方式,沒有人可以取代我,我也沒辦法取代任何人。」

她最近給自己的三個hashtag是:real、浪漫、瘋狗。她很真實,不管面對誰,喜歡什麼、想要什麼,絕不隱藏。她很浪漫,生活中的感受、情緒與想像,都能成為她表演的養分。她也是個瘋狗,喜歡的東西第一個跳上去試,好奇的事物,第一個栽進去闖。表演的夢想,她也拚了命抓住。即使讓他人感到意外,她也不會在意。李雪笑說:「我很常被朋友說:瘋狗雪又來了!」

圖/拾光創藝所提供

有點瘋狂的自己,就是要成為表演者

李雪從小就已經有「明星夢」,嚮往如巨星般在舞台上唱歌跳舞,表演的細胞早已蠢蠢欲動。她曾是才藝班裡長大的孩子,但歷經父親生意失敗後,被迫停止了所有才藝學習。「小時候不懂事,覺得很生氣,為什麼要把我最喜歡東西都停掉?那時候爸媽覺得好好讀書才能出人頭地,但是我是我們家族唯一一個沒有按牌理出牌的,我就想要走自己的路。」

圖/拾光創藝所提供

她努力考上華岡藝校,見識到學校裡聚集了多才多藝的學生,他們在校外上舞蹈課,而她當時只能看網路學,有種自己好像沒有比別人厲害的感覺。但她秉持著「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然我就游泳過去嘛」的信心,努力的前進,尋找能發揮自我的地方。想上舞蹈課,就想辦法賺錢去上。她會跳舞、教街舞,會做手作飾品,還去兒童劇團當演員。

圖/拾光創藝所提供

展現真實的自己,擁抱眾人的愛

船有天就停在了李雪腳邊。她在劇團前輩的介紹下,得到了短片《午後》的試鏡機會,意外開啟了演員之路。雖然她形容第一次演戲真的是狀況外,只懂得導演喊action時就開始做動作,當下完全靠著直覺演戲。而她的角色原先是設定為男性,但導演遇到她後,就決定改變角色設定,為李雪量身打造。這時她的天分其實已被看見了。

2018年李雪憑藉《2號球衣》與《亮亮與噴子》突破性的表現,分別抱走兩項金穗獎影后獎項,她坦言自己受寵若驚,此時瞬間湧出許多經紀公司聯絡上她,她卻一一婉拒。「我那時候的感覺是很不真實的,有點害怕,因為我會覺得他們不是真正的想要找我,只是因為我得了獎。」而現在的經紀公司當初卻在被婉拒後,仍然持續連絡她,還主動去看她試鏡。「我覺得他們真的很真實的對待我,真的看到我的好。」

圖/《2號球衣》劇照
圖/《亮亮與噴子》劇照

後來李雪陸續演出《通靈少女2》、《鏡子森林》等熱門戲劇,她印象最深刻的是片場遇到的所有前輩都對她疼愛有加,耐心的教導表演技巧,給予鼓勵。她也是片場裡的「氣氛營造組」,有她在的地方總是笑聲不斷。甚至在她安靜時,還會引得大家擔心,紛紛表示:「可以還給我吵吵鬧鬧的李雪嗎?」

圖/《通靈少女2》劇照

天生浪漫,將靈魂與生活分給角色

2021年,李雪憑藉《致親愛的孤獨者》入圍金鐘獎,情感爆發力驚人的演技,廣受好評。紅毯上驚艷眾人,她也忍不住在後台瘋狂大喊自己太美了。對於作品,她提及導演幫助了她很多。試鏡時她本嘗試以「李雪本色」出演,但經導演提點,她進入角色,成為一個有些內向、懦弱、格格不入的北漂學生。

圖/拾光創藝所提供

一場地下道哭泣的戲,剛好也歷經李雪生活上的不順心,累積的低壓一次爆發。「我分太多靈魂在角色身上,這是我的表演方式,我會把角色靈魂跟我靈魂注入在一起,結果變成我的生活很壓抑。但是我後來有去改變,不然我覺得自己會承受不住。」

而加入《流麻溝十五號》拍攝,更為她開起了演員生涯不同的一頁。故事背景為1950年代綠島集中營,李雪則飾演來自浙江的管理員「羅幹事」。這個角色不同於以往她扮演的現代女生,角色一開始並不討喜。她回憶一開始真的戰戰兢兢,但她對這個角色下足了工夫,還上課學浙江話,日常與工作也以浙江話生活,完全沉浸在角色中。導演看到她的努力,更私下稱讚她是個聰明的小孩。

圖/《流麻溝十五號》劇照,拾光創藝所提供

李雪回憶上戲前,她向華岡藝校的恩師尋求意見,對方說:「要演什麼,像什麼。角色大小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到底在演什麼,有沒有被大家看到,那才是最重要的。」她便帶著這句話奔赴工作。

近期作品不斷的李雪,仍然期待著更多具挑戰性的角色找上她,她想,或許那些挑戰會變成她的一道坎,「遇到時我可能會自我懷疑,但是我覺得那是好事,因為那就是我成長的養分。我很期待那道坎到來,希望那時候我也準備好了。」她舒了舒肩膀,像在擁抱。「沒準備好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努力。」她說,相信會有許多人出現,向她伸出雙手。

採訪撰稿/張雅淳
責任編輯/張毓茹
核稿編輯/李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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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台北電影節】
日期|2022/06/23-2022/07/09
地點|臺北市中山堂、信義威秀影城、光點華山電影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