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氣作品《排球少年!!》劇場版《垃圾場的決戰》在台灣上映8天票房就破億,這部於2012年2月20日至2020年7月20日在《週刊少年Jump》連載的體育漫畫,又被改編成四季動畫,長年累積下來的聲量,2024年隨著升格到大銀幕的烏野音駒之戰,拉起結合人氣與買氣的超高話題度,不只死忠粉全數回歸,還有龐大的新粉絲跟著入坑,因為在這座非勝即負的賽場上,除了展現出排球少年們求勝的執著,更包裹了更多純粹的心意,讓人一看就被觸動。

日本電影上映時,在animate池袋的裝飾

球場的彼端是對手不是「反派」,超越勝負的是成長與蛻變

《排球少年!!》以烏野高中男子排球隊為主角,描述著這隊被戲稱為「不會飛的烏鴉」的沒落強校,如何在新血球員們一一到位後,一路成長磨合、熱血拼搏的過程。作為體育作品,比賽輸贏自然是推進劇情的關鍵,動畫第一季到第四季描寫出烏野高中在練習賽、高中聯賽、春高排球賽中,陸續迎戰了各種充滿個性的球隊,亦「解開」許多心結、促使成長,比如青葉城西高中的數度對決勾起影山飛雄在國中的記憶,「鐵壁」伊達工業高中過去造成東峰旭的陰影,宮城縣絕對王者的白鳥澤高中則激起了月島螢的蛻變。

《排球少年!!垃圾場的決戰》劇照

在這之中,第二季著重在東京合宿的「練球日常」描寫,除了用另一種角度綿密鋪陳出排球少年們勝負以外、還有彼此相互碰撞後的良性成長。這也是《排球少年!!》之所以觸動人心的關鍵所在,因為站在球場彼端的人是對手、是勁敵,卻不是「反派」,既非「大義」的決鬥,剩下的就是純然的實力搏鬥,「等身大」的對決讓人在觀看時更有帶入感。

也是因為這一段合宿經驗,烏野與音駒在此交換球技亦發展出羈絆,才讓烏鴉(烏野的日文發音「karasuno」中,「Karasu」與烏鴉的發音相同)與貓(音駒的日文發音「nekoma」中,「neko」與貓的發音相同)的「垃圾場的對決」如此充滿宿命感,令人激動,就算觀看的時候先選了邊站,也一定會有心繫另一派的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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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之地的宿命對決,最後一次的全國大賽舞台

烏野與音駒之間的宿命,還有著時光的縱深。也許是礙於電影片長,這次的劇情未能完整描述貓又教練與烏養前教練過去的緣分。漫畫中描述烏養一繫與貓又育史在國中的球場上相遇,兩人分屬不同隊,後來又時常在練習賽與地區預賽中交手,彼此針鋒相對,直到中學時最後一場大賽,貓又因為轉學而未參加大會比賽,待高中時烏養打進了全國大會,與貓又再次於東京重逢,可惜兩人的隊伍紛紛落敗,這也是兩人最後一次踏上全國大賽舞台。

長大成人之後,兩人都在母校擔任教練,只要有機會就會促成烏野與音駒的練習賽,然而「今年一定要在全國的舞台上交手」的約定卻在兩人引退時都未實現,直到武田老師打了那通邀約的電話,兩校才又重新聯繫再一起,這段精彩的劇情出自於原作漫畫第293話「約定之地」。

約定之地的「垃圾場的決戰」令人感慨,但如同貓又教練所言:「我們並非以跟烏野交手為目標,才來到全國大會,只是想看這場比賽、期待兩校交手的人多了一些。」回到現在的時間線,烏野與音駒球員們之間、夥伴之間、對手之間的多重對稱性,以及矛與盾攻防對決的萬年議題,造就出這場「沒有再一次的比賽」的戲劇性。

不斷跳耀、不斷向前看的日向翔陽,碰上了凡事冷靜、只會思考可能或不可能的孤爪研磨後,一個進化成跳得更高、看得更遠的攻擊型大砲,另一個則是刷新了自己心中「好像做得到」的上限、流了一身感受到打球「快樂」的汗水;過去認為排球隊不過只是社團活動的月島螢,在「師父」黑尾鐵朗的提點下,從合宿起積累各種實戰經驗,心境與球技都更純熟而積極,懂得笑著享受排球的樂趣;青梅竹馬的搭擋孤爪研磨與黑尾鐵朗,也在電影版裡被補足了兒時的回憶,亦讓觀眾目睹了小黑尾因為貓又教練的柔軟對應,輕觸到打球的喜悅。

比賽的張力、輸贏的懸念,都透過角色之間的情感近一步昇華,也因此讓這段故事人物中的話語──「不管輸了,還是贏了,都不會有人死掉,也不會有人復活。邪惡不會猖獗,世界也不會毀滅。我不是在廣闊的世界中奔馳,而是在僅僅9公尺X18公尺的長方形之中,拚命接球,不讓球落地而已。呼──好有趣!」更沁人心脾。

《排球少年!!垃圾場的決戰》劇照

動畫版原班人馬參與製作,第一視角迎接滿滿祭典感

《排球少年!!》於2024年迎向動畫化10週年,這次的電影一樣由負責動畫版的Production I.G 團隊製作,並找回第一季至第三季的滿仲勸執導、搭配老搭檔千葉崇洋為總作畫監督,音樂配樂同樣由林友樹、橘麻美負責,並找來擔綱過第一季主題曲〈Imagination〉、第二季主題曲〈I’m A Believer〉的SPYAIR,再度獻唱全新主題曲〈Orange〉。從畫面、筆觸、聲音,各方面皆呈現一貫的細緻誠懇,並加碼升級成大銀幕等級,尤其劇中最高潮的橋段更採用第一視角處理,增添臨場感,讓人自然地帶入情緒,度過充實飽滿的觀影/觀賽過程。

漫畫單行本第36集的夾頁中的古舘老師插畫(翻設自網路)

另外,原班人馬團隊令人安心之處,還在於可從許多改編細節,感受出團隊對原作的尊重與愛。比如劇情內容進行到音駒的選手犬岡上場加強守備時,畫面突然跳脫球場場景,變成在遊戲裡玩家「研磨」利用兩枚盾牌加強防禦的方式呈現,這一幕其實是漫畫單行本第36集的夾頁中,原作的古舘春一老師提及:當時在雜誌連載時,漫畫編輯在下最後一頁的宣傳句(アオリ)時,寫了「兩枚盾牌,裝備完備!」讓老師覺得好不甘心,發現原來可以用這樣的表現方式,後來還簡單追加畫了研磨拿著兩枚盾的小插畫。雖然過去未能在漫畫本篇中呈現,卻在2024年的電影裡借用了這個概念,原作者、漫畫編輯、動畫師的多媒體內容連動,既補足了古舘老師當年的「缺憾」,讓原作粉絲會心一笑,電影畫面呈現上則更易懂,同時又很符合研磨這個角色的「Gamer」性格,深刻體現出劇場版製作的用心之處。

JR原宿車站內的「排球少年隧道」

《排球少年!!》在日本上映之際,出版了許多相關書籍與商品,街頭巷尾都做了多次大型宣傳活動,比如他們包下東京JR原宿車站內的出口通道,透過這種包圍式廣告設計打造出一條「排球少年隧道」,又在新宿車站東西自由通路活用全日本最大規模、全長45.6公尺的巨型LED螢幕,連播宣傳廣告,讓經過的人一定都忍不住停下來拍照留念,日本有多處巡迴的商品快閃店,電影院也發送入場特典(包括在台灣瘋搶的「第33.5集」),套一句菅原的話:真的是「祭典啦!」

勝負非黑即白,王者只有一個,但《排球少年!!垃圾場的決戰》帶給觀眾的無關勝負,而是關於夥伴與自己的信賴與羈絆、關於那個獨一無二的春天。

《排球少年!!垃圾場的決戰》劇照

文/陳怡秀
攝影/陳怡秀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