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夜校女生》裡,每當路克(邱以太 飾)說出《星際大戰》的經典台詞「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時,總讓人禁不住會心一笑,「我爸很喜歡《星際大戰》,所以從很小就和我爸一起看,對這句台詞非常熟悉。看劇本的時候看到這個台詞,就覺得路克也是一個比較中二的小孩!」
邱以太話裡的「也」字,就是在形容自己。「中二」一詞亦褒亦貶,可以是純粹熱血,也可以是搞怪幼稚。但在邱以太眼裡,即使是大眾普遍定義下的貶義,他似乎也不以為意,如同在《成功補習班》中扮演的高中生程翔:一個打著惡搞電話到補習班,卻又被「解碼眼鏡」惡搞的荷爾蒙噴發青春少年,他詮釋起來鮮活立體,又真摯細膩,「我覺得我本人的性格會在《夜校女生》路克和《成功補習班》程翔中間,都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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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當個沒記憶點的演員,要做就要做到底
《夜校女生》裡的路克,有著許多閃閃發光的標籤:明星高中高材生、數理資優班、校園男神,「我和路克最大的差異,就是我是功課很爛的那一個。」邱以太回憶唸私立中學時,天天在考試,考到他懷疑人生,考到他自我放棄,不是放棄未來,而是選擇不再為難自己,「那時候就覺得反正明天都會考爛,那我幹嘛還要讀?反正讀了也差不了多少,一樣都要被罵,那讓現在的我爽一點就好。」
後來高中遠赴美國,走出了以升學為導向的教育框架,他才真正有機會去想:我到底想要什麼,「那時候的感受就是,會發現真的有時間去摸索,往更想要的領域去。」這一路探索,就從美國探索回台灣,從時尚服裝專業,探索進了表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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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參演的電影《下半場》,即為邱以太首次和表演結緣。當時受媽媽林葉亭的鼓勵參加徵選,因從國中就加入籃球隊,要扮演一個籃球隊隊員,於他而言是件再熟悉不過的事情。而讓邱以太最悸動的,是整個作品誕生的過程,「雖然我沒有拿到一個主要的角色,但我會想要做更多。讓我愛上表演的原因,是我們大家全心全意去完成這件作品,有一種革命情感。」
然而拍完《下半場》後隔了兩年左右,他才正式朝演員路邁進,「如果要算嚴格出道時間,可能三年前簽給柴姐(柴智屏)開始。」當時他在美國讀的大學還未畢業,然因疫情已先回台,每天蹲在家裡上線上課程,再一次地,邱以太越上越茫然,「我已經上到真的沒有心思再上,也不想繼續浪費爸媽的錢,就直接跟他們說,我想休學,我想當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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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自小受歌手出身的父母親影響,替他做的這個選擇鋪了路。可媽媽支持,爸爸高人傑卻持反對意見。「他覺得大學就剩兩年就畢業了,為什麼不去讀?」但兩年的沉澱讓邱以太心意已決,爸爸也沒固執己見,告訴他要做就做到底,不要半途而廢,「我自己也不想要做一個,可能大家看到不會有記憶點的演員吧。」聊起家人,邱以太的眼睛在發光,「我媽覺得家裡有一個會讀書的就夠了,我弟就是一個功課非常好的小孩,就是路克等級的小學霸!」
舊時代的愛情難以想像,為角色練左手雙打
回到《夜校女生》裡的路克,原來家裡就有弟弟這個現成的揣摩對象。然而電影裡1997年大學聯考背景,他既未出生,也從未體驗過台灣考大學的升學壓力,又該如何帶入情境?「我就是去跟我爸媽聊天!像我一直都知道我爸媽他們的email是ms37,但我不知道ms37的意義是什麼,因為我是在劇本看到ms1,後來去問才知道原來他們那個伺服器,先的數字就比較前面。」
電影中,路克在桌球館邂逅「夜校女生」小愛(陳姸霏 飾),又結識同為數理資優班的「日校女生」敏敏(項婕如 飾),進而展開一段日夜錯位的三角戀情。「我那時候最不理解的是,路克如果想找小愛為什麼不去找她就好?」後來問過爸爸才明白,那個網路未普及、智慧型手機未發明的年代,若非鄰居,或同校同學、同補習班,要見上一面有多難,「在那之前,我其實沒辦法想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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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和小愛因一場雙人聯手對打的情節,使曖昧情愫達到高點,「一開始設定就是要跟小愛雙打,那時候想說,雙打通常是一個右手、一個左手,在補位的時候會很順,所以我就練左手,右撇子練左手。」他特地找了桌球隊出身的演員朋友一起練,「他帶我去很Local的那種球館練球,後來開拍才發現,我們拍攝的球館就是我朋友帶我去的那個球館!」
聊到運動,邱以太忍不住地雀躍,「我覺得在所有運動裡面,桌球相對是一個非常細膩的。你看那麼小一顆球,要去控制它的旋轉,控制它的落點,那個控制是非常細微的。所以我覺得會打桌球的人,要去碰什麼運動都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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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有安全感的角色模樣,永遠覺得還可以更好
「這份工作就是,時間不一定是自己的。」雖然才出道沒有多久,但邱以太已經感受到身為演員的辛苦。這個辛苦不在於工作時間長短,而是沒辦法做熱愛的運動,常常忙到無法和朋友打球,只能偶爾抽空健身,可一個人健身又覺無趣,「我很愛這份工作,也知道這份工作就是需要付出自己的時間,但是每次看到朋友約打球我不能去,就會覺得阿!!!」最近邱以太又迷上丟飛盤,即使收工很晚,只要能趕上大家約定的時間,不管多累都會去,「隔天還有拍攝我會先弄好,可是我一定要有這個放電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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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至今三年,邱以太主演了電影《成功補習班》、《夜校女生》,參演電視劇《仙女姐姐來我家》,後面還有導演彭發執導的恐怖片《宿》。他在簽進經紀公司後,才正式開始學表演,大半年的時間上了四、五個老師的課,而後參與試鏡,接到戲約。邱以太分享,自己特別喜歡看其他演員演戲,「《夜校女生》排戲的時候,我看到敏敏(項婕如)的戲,她就是一秒直接進入之後,我會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變回來,她感覺一直在這個角色裡,而且看不太到什麼痕跡,我就覺得很厲害。」
他喜歡邊試邊尋找,透過和導演的溝通,以及和對手演員的搭配,慢慢找到一個自己有安全感的角色模樣。但有時拍完一顆鏡頭感覺不到位,會讓他陷入糾結,總想和導演再要一次機會,「我後來發現,姸霏是個非常會觀察對方的演員。我記得在桌球館裡面的戲,我雖然拍完了,但總覺得不對勁,沒有對也沒有錯,她看我的表情,就會說沒關係我們再來一顆。她是最常說要『再來一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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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以太說自己是個貪心的人,還有些完美主義,這使他偶爾陷入自我懷疑,「有時候如果導演的反應好像是將就給過的,我就會覺得我不想要將就,我想要每一個都做到最好。」可他也明白,若現階段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只能到「那裡」,還達不到導演想要的,就只能去精進自己。
對表演的慾望催促他往前,在可以衝的年紀就想勇敢衝,期望演殺人犯,甚至是廟公乩童,男扮女裝也無所謂,像先前在《成功補習班》就挑戰過男同志角色,問他是否滿意目前的狀態?「我覺得永遠可以更好。當演員就是想去觸碰各種人生,完全沒有設限,只要劇本我喜歡我就會演,只要導演願意選我。」
採訪撰文/蔡若君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