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祁生近期以霸道總裁的角色形象深入人心,銳利又深情的眼神,配上精緻五官和挺拔身材,彷彿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主角。這樣的他,讓人難以想像幾年前是活躍於搞笑影片的網紅,更一度胖到沒有工作機會上門。

2016年從美國回台的毛祁生,成為YouTube頻道「在不瘋狂就等死」團員,以藝名「巴巴烙」被網友熟知,頻道最受歡迎的時期追蹤數破百萬,毛祁生卻為此感覺迷惘:「那個知名度不是我想成為的樣子,因為我嚮往的是專業影視表演,我不知道要這樣拍多久、拍到幾歲,慢慢沒有了目標。」

巴巴烙搞笑人設太成功,從百萬YouTuber打掉重練

「在不瘋狂就等死」以無俚頭影片深受歡迎,毛祁生談起加入團隊的過程,坦言是為了更接近演藝工作,當時的他苦無機會成為演員,即便到電影院打工,也難以靠近娛樂產業的核心。某天他和朋友開直播,原本只有五個人在線上,直播間突然湧入七百多人,網紅游否希在直播底下對他留言:「我覺得你會紅。」起初他不以為意,直到後來尋找演員工作機會時,他私訊游否希,加入對方領軍的「在不瘋狂就等死」和其他網紅一起拍影片,開始以巴巴烙的身份在網路世界闖出名聲。

「在不瘋狂就等死」是破百萬的YouTuber頻道,最右邊為當時以巴巴烙為藝名的毛祁生。(翻攝自網路)
「在不瘋狂就等死」是破百萬的YouTuber頻道,最右邊為當時以巴巴烙為藝名的毛祁生。(翻攝自網路)

毛祁生自知不是喜歡搞笑的人,甚至可以很抽離的看待巴巴烙是另一個人設。他將巴巴烙比喻為手機殼,人們看見的是手機外面的那層保護殼,並不是真正的內裝:「你討厭我拍的影片,你罵的是巴巴烙,傷不到我。」但隨著頻道影片風格和巴巴烙的形象深入人心,毛祁生發現,不管詮釋什麼角色,大家總是期待他在正經的演出後接一句出乎意料的話,甚至在試鏡的時候演到一半,導演還會說:「我剛剛以為你要搞笑。」

毛祁生在「在不瘋狂就等死」除了當演員,也學習攝影與剪接。(截自毛祁生臉書)
毛祁生在「在不瘋狂就等死」除了當演員,也學習攝影與剪接。(截自毛祁生臉書)

不僅如此,家人也因為他拍許多搞笑片感到失望,巴巴烙的框架漸漸讓他感到困惑,為此他考上台藝大戲劇系,向家人證明自己有實力成為專業演員,但隨著頻道走下坡,有很長的時間,他陷入低潮,常常在家自怨自艾,什麼事都不想做,一度胖到快90公斤。

那時經紀公司的老闆看著身材走樣的他,給出一個挑戰:如果兩個月瘦到體脂肪10%,就安排去中國試鏡一部劇。毛祁生明白,這只是試鏡,不見得有機會拍,「但演員這份工作不就是這樣嗎?要展現決心讓對方知道,你有多想當演員。」他開始鍛鍊身材,每天喝高蛋白,只靠一個月就達到目標體重,走進公司時老闆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安排試鏡,後來順利得到角色,他也正式從YouTuber轉型成影視演員,打開走進戲劇圈的機會。

毛祁生參與中國多部戲劇作品,累積表演經驗。(截自毛祁生臉書)
毛祁生參與中國多部戲劇作品,累積表演經驗。(截自毛祁生臉書)

夠相信自己,就能成為將軍和霸道總裁

談起在中國拍戲的經驗,毛祁生坦言壓力不小:「那裡有很多實力派科班出身的演員,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將軍、霸道總裁,需要想像力,更重要的是要有自信。」他回憶,當時很怕說服不了其他演員和整個劇組,如果大家交頭接耳說這個人不會演,他就真的演不出來了。

為了避免這個情況發生,他用自己的方法閉關苦練,後來接到《保護我方城主大人》反派角色錦浮將軍一角,這部戲的群眾演員很多,又是古裝劇,必須做足準備才能扛起角色。為此他花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開YouTube的Eye Contact Practice(眼神交流練習)影片,練習跟影片裡的各種人用眼神對話,直到有天他張開眼睛對著鏡子,突然感覺對了:「我出現一個從沒出現過的眼神,當下趕緊打開劇本念台詞,第一次有角色上身的感覺!」

毛祁生在《保護我方城主大人》飾演反派將軍,是讓他難忘的角色。(翻攝自網路)
毛祁生在《保護我方城主大人》飾演反派將軍,是讓他難忘的角色。(翻攝自網路)

拍攝當天很順利,毛祁生在200多人面前演出將軍大鬧朝廷,成果讓導演很滿意。談起整個過程,他難掩對表演的著迷,語氣提高:「雖然那天表演結束後,我依然是一個去各劇組試鏡的小演員,但這就是拍戲的魅力之處,這輩子至少有一部可以回憶一輩子的作品。」

拍BL劇很自在,忽胖忽瘦是壓力測試

逐步累積經驗後,毛祁生接連在BL劇《絕對佔領》、《獨佔接班人》以霸道又深情的角色受到注目。被問起為什麼連續挑戰BL劇,他直呼拍BL劇很自在:「男生跟男生很多事情可以直接說啊,沒這麼多眉眉角角,把心中的聲音跟力量大大打在對手演員身上。」他也打趣地說,拍BL劇困難的地方是身材管理,畢竟這類型的戲很多人喜歡看帥哥,洗澡戲、床戲都不能太難看。

毛祁生認為和男演員對戲更自在,可以完全放開去表演。(LINE TV提供)
毛祁生認為和男演員對戲更自在,可以完全放開去表演。(LINE TV提供)

這次他為《獨佔接班人》進行身材管理的嚴格挑戰,因為角色前中後期的精神狀態和體態不一樣,中間有一段很低潮的時期,毛祁生故意讓自己變得很削瘦,瘦到鏡頭前能看出臉凹下來。

然而,拍戲的場次不是順著集數拍,毛祁生挑戰8天內極速瘦下9公斤後,更大的挑戰是要在5天內把身體吃回原本的體重,才能把戲連起來,這是他對這份工作的自律,也是敬業的表現:「沒人逼我這麼做,這是我給自己的功課,我希望我的進步不只是表演上,而是身體可以跟著角色走。」

毛祁生在《獨佔接班人》有身形忽胖忽瘦的挑戰。(LINE TV提供)
毛祁生在《獨佔接班人》有身形忽胖忽瘦的挑戰。(LINE TV提供)

被霸凌的陰影如影隨形,從角色看見部分自己

毛祁生在《獨佔接班人》飾演的禮儀師「唐篤之」性格冷血、不喜歡與人親近,對於這個角色,他很有共鳴,大嘆:「這完全就是我啊!我很懂這個角色不想靠近人,是因為怕對方受傷的感覺。」原來,毛祁生從小求學不斷換環境,待過台灣、新加坡和美國,他坦言自己是被欺負長大的,國小畢業那年身高才153公分,常常被同學霸凌。

兒時經驗讓他更能同理類似處境的人。曾有他的粉絲因為追星被嘲笑和攻擊,問他該怎麼辦,他除了教對方不要隨之起舞,也對現今的網路暴力感到無奈:「看到喜歡我的人被攻擊,我會想喜歡我是錯的嗎?追星不應該是很快樂的嗎?為什麼會變成一件痛苦的事?」毛祁生沈重的說,現在的學生習慣用電腦手機匿名評論,網路上打個字就能影響一個人一輩子,千萬不要忽視語言攻擊的傷害。

走過兒時陰影的他,回台灣上國中後靠打籃球走出陰霾,轉學到以籃球聞名的新榮高中,赴美移地訓練被當地教練相中,又轉學去美國打球。毛祁生也不負眾望,一路打進佛羅里達的全美華人盃,拿下新人獎,期間有球探和他接觸,但當他看到美國的大學籃球校隊有很多更強勁的球員,思考後果斷放棄朝職業運動員邁進的目標。

毛媽媽是前籃球國手,毛祁生高中為新榮高中籃球隊,後轉學到美國追籃球夢。(翻攝自網路)
毛媽媽是前籃球國手,毛祁生高中為新榮高中籃球隊,後轉學到美國追籃球夢。(翻攝自網路)

語畢,毛祁生話鋒一轉,認真的說自己爭取出演《獨佔接班人》是因為被題材吸引,相信觀眾看完可以學會跟過去的自己說再見。這也是他的人生課題,不管是哪個階段的自己,都要好好道別才能走向下一段旅程。

回頭看每個時期的自己,無論是籃球生涯或是網紅生活,毛祁生一點也不後悔,認為生命有些題目不能光靠想像,必須親自走過一遍才有解答。他打開前晚預先寫好的訪談回答,誠懇的說:「人生有些課題是你明知道是錯的,也不能用想像去逃避,你也必須去犯那個錯,才能得到你要的答案。」

採訪撰文/宋家瑜
責任編輯/許容榕
核稿編輯/李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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