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選擇以海洋為主題?為什麼會以兒童為主角?」在許多人的印象中,「水深危險,禁止戲水」是台灣海域的標配,大人偶爾帶孩子到海邊戲水,也通常會繃緊神經、視線一刻不敢離開孩子,但是《海洋日記》導演張皓然卻用他的鏡頭開創了不同的視角,把海洋粼粼波光、剔透海浪、美人魚傳說、勇士的冒險故事都帶到小觀眾的眼前和心中。

「每個孩子的心裡都裝的下一片海,所有童年都值得被大海擁抱。」張皓然的回答充滿意境。這位8歲決定學會游泳、一有空就造訪世界各地海島的製作人,自2015年拍攝《海上情書》開始接觸水下攝影,一路探討著與海相關的題材,隨著許多靈光乍現的想法在過程中逐漸收攏,以孩子和海洋間互動為主題,帶著紀錄片風格的兒童節目於焉成形。

《海洋日記》導演張皓然開創了兒童節目不同的視角

小朋友並不會被艱澀知識吸引,新奇好玩的體驗才有真正共鳴

有別於一般海洋教育節目,張皓然一開始就定調把「知性」元素降低,單純以兒童視角來探索海洋的樣貌,拋開所有大人腦袋裡的想法,就是為了要拍給小朋友看。

「很多節目拍攝水中生物、介紹海洋生態系,那是給家長看的,小朋友並不會被艱澀的知識吸引,孩子喜歡的是故事、幻想、新奇好玩的體驗。」

《海洋日記》幕後側拍

《海洋日記》在安全的前提下,刻意避開有大人的鏡頭,呈現出孩子的世界。首集衝浪少年LUCA認為大海是一個大遊樂場,即使在海中跌倒、受傷,他還是會勇敢地回到衝浪板上;第二集的三位少女是自由潛水好手,她們化身小美人魚,單靠一口氣潛入海裡六米深,夢想能遇見鯨魚,勾起觀眾對人魚的憧憬,更有趣的是,一回到岸上,三位少女就一秒變回「人類」,無厘頭的對話相當能引起小觀眾的共鳴。

《海洋日記》首集衝浪少年LUCA
《海洋日記》三位少女是自由潛水好手

第三集的主角是一對澎湖的兄妹,哥哥帶著妹妹划獨木舟到無人島探險,簡直是童話故事裡才有的情節。哥哥還編織故事,讓觀眾也能乘著想像力的翅膀,一起進入「舟哥舟妹」的冒險世界。

《海洋日記》第三集的主角是一對澎湖的兄妹,哥哥帶著妹妹划獨木舟到無人島探險

《海洋日記》第一個系列共有8個獨特又動人的故事。張皓然說:「我希望小朋友能夠被吸引,但也不要距離一般孩子的生活經驗太遠,希望他們的視野能夠被打開,嘗試用不同的方式體驗海洋。」

從推動海洋教育的學校尋找拍攝者,每個一個感動瞬間都是費時磨練

《海洋日記》裡多元的體驗有有衝浪、潛水、SUP、風帆……,這些不同領域親水的「海子」去哪裡找?團隊採用土法煉鋼的方式,上網搜尋有在推動海洋教育的學校,首先就找到了墾丁的LUCA,而在海邊實驗拍攝過程中,又認識了其他家庭。此外,在尋找會玩風帆的孩子時,團隊乾脆就到高雄帆船比賽會場蹲點,發現了散發獨特氣質的心平。

「當時我想,這孩子看海的眼神好堅定,很少會在小孩身上看見這麼鎮定的眼神。認識了以後才知道,原來那時他暈船,必須看向遠方來緩解不適。」這個誤會後來也成為工作人員之間的笑談。

《海洋日記》團隊到高雄帆船比賽會場蹲點,發現了散發獨特氣質的心平

每集短短十分鐘,畫面精緻唯美,內容充滿自然的童趣,驚喜連連讓人看得目不轉睛,完美詮釋張皓然的初衷:「要呈現出小朋友被海水反覆浸潤、澄澈的靈魂,透明得像看穿到另一個世界。」

而這每一個令人感動的瞬間,都是工作人員花時間和孩子「磨來的」。從選定角色開始,工作人員三不五時就去陪玩搏感情,拿著小攝影機拍攝,讓孩子逐漸忘了鏡頭的存在,正式拍攝前一天,編劇還會到主角家裡借宿過夜,和他們一起生活,培養默契。

張皓然回憶這段拍攝過程,其中也是一波三折,像是有阿嬤要求小孩下水前要向神明求得允筊,也有個性比較內向的小朋友,到第二次拍攝才主動和工作人員說話。

《海洋日記》每集短短十分鐘,畫面精緻唯美,內容充滿自然的童趣

真正獻給兒童,而不只是與兒童有關

《海洋日記》第一個系列花了大約兩年才拍完,實際拍攝天數超過170天。期間張皓然跨刀參與另外一個節目《WAWA哇》,運用《海洋日記》的敘事邏輯與經驗,替《WAWA哇》催生了一集《程寶的城堡》,意外獲得國際兒童影展「最佳紀錄短片」,也讓擅長拍海的張皓然又新增了拍攝兒童的專長。

張皓然表示:「拍《海洋日記》的過程雖然辛苦,但是只要回到海裡,我就會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我想要捕捉孩童遇見大海、常常閃現的神性與靈光,這是我們節目想要認真守護的。」

《海洋日記》第一個系列花了大約兩年才拍完,實際拍攝天數超過170天

很少有節目像《海洋日記》這樣,沒有安插主持人或KOL,不擺拍也不使用面鏡訪談,用一種不著痕跡的方式觀看童年,帶領觀眾回到大海的懷抱,感受大海3C:Create、Challenge、Comfort,真切地體會「海是創造、海是挑戰、海是療癒」!

「這是一個獻給兒童 (For kids) ,而不只是與兒童有關 (About kids) 的海洋節目。」張皓然這麼說,他希望觀眾看了以後,能夠有某一個畫面停留在心裡,繼續譜寫島國孩子與海洋相遇的故事。

《海洋日記》是一個獻給兒童 (For kids) ,而不只是與兒童有關 (About kids) 的海洋節目

採訪撰文/黎詩彥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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