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傑演她爸爸、百白(白靜宜)演她姊姊、盧廣仲演她男友,公司裡的主管和同事分別是曾國城、爆花(蔡亘晏)、鄭人碩、黃鐙輝等人飾演,把這些名字依序排開,個個不是表演功力深厚、就是入圍或拿下獎項肯定的演員。而這裡的「她」,是新人演員江齊,首次出演戲劇作品,就在瞿友寧執導的《他馬克老闆》擔任女主角Emma,江齊表示,能跟這麼多前輩合作,自己是幸運的。
看著錦雯的眼睛情不自禁泛淚,太過小心會被台詞綁架
「我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尤其又是新人,我什麼東西都可以問,他們都是非常厲害的前輩,我就是不斷地學習。」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江齊語氣有些許急促,迫不及待想分享她看見許多前輩對表演的看法和經驗,有人習慣先re稿、討論走位,有人傾向保留彈性、等到現場再即興發揮。
問她這兩種路數相距甚遠,怎麼各自應對?「不管是碰到哪一種方式的前輩,當下壓力都會很大啊!」但初生之犢不畏虎,江齊把前輩的出招當作對自己的刺激,不懂的就提出來發問,不用覺得害羞。又把自己比喻成一個海綿,每天瘋狂地吸收不同前輩的經驗。
像這次在《他馬克老闆》裡搭檔盧廣仲飾演情侶,一場陪著盧廣仲到醫院探望媽媽(錦雯 飾演)的戲,一開始江齊覺得自己的角色Emma在這對母子身邊只是個外人,腦中也反覆想著等等要講什麼台詞?要安慰男友時手要擺在哪裡?位子又該怎麼站?這些舉動被盧廣仲看在眼裡,幾次take之後,盧廣仲悄悄告訴江齊:「等等媽媽在講話的時候,你就看著她的眼睛。」下一次拍攝,江齊照做了,看著錦雯的眼睛,她不自覺就眼眶泛淚,「我整個被媽媽的眼神給傳染,原來我前面都想太多了,其實只要專注看著對方的眼睛,你會感受到他的情緒,就能進入角色狀態。」被盧廣仲一語點醒,江齊才發現自己太過小心翼翼,反而被事先設定好的動作和台詞給綁架,認真體會「當下」,表演自然就會成立。
在蔡亘晏的表演中,也讓江齊有過類似的收穫。某天蔡亘晏拍完一場哭戲,精準的表演讓江齊大為震撼,她跑去詢問對方怎麼掌控哭戲,蔡亘晏給她的答覆是:「就是感受角色的狀態,這時候『哭』是很理所當然的,因為角色的情緒就是到了那邊。」江齊笑著說,這跟她原本預期的答案不太一樣,她總以為要聯想自己曾經的難過經驗、挖掘生命故事,才能在碰上哭戲時哭得自然合理,「但真的就是感受當下,這是我在前輩們身上學到的。」
跳芭蕾、民族舞也學弦樂器,從小就喜歡各種形式的表演
但若不是演出Emma這個角色,江齊或許還無法在這時間點體會到這些表演經驗。說到這次的演出機會,還得先回顧江齊入行當演員前的工作,以前就對表演有興趣的她,起初是在廣告製作公司當製片助理,後來轉作選角,在這段工作過程中認識瞿友寧公司的同事,從對方口中得知《他馬克老闆》在試鏡女主角,她將生活照寄過去,不久後就獲得試鏡機會。
「前幾天我還回頭翻了行事曆,從我參加試鏡到電影開拍,中間大概只有三個星期。」即使電影已經拍攝結束,江齊還是覺得一切來得很突然。準備出門試鏡前,她剛拿到試鏡劇本,自覺台詞背得不熟,試鏡現場表現得自己也沒有很滿意,被選中飾演女主角Emma,江齊可以說是既驚喜又驚嚇。
雖然《他馬克老闆》拍攝的過程仍難免會緊張、無法放得開,但再往回追溯江齊的成長經驗,雖然在演戲上她的確是個新人,但從小就學芭蕾舞和民族舞蹈,小學加入學校舞團,國、高中則是參加弦樂團,在許多人面前演出對江齊來說,其實並不陌生。
「我覺得我是喜歡『表演』這個形式,後來在工作上會接觸到演員,每個演員對於同樣一個腳本會產生不同想像,做出不同的表演選擇,真的非常有趣。」於是話題又繞回的演員這個職業身上,成為演員對江齊來說有點像在人生道路上轉了個彎,但這個彎其實沒有很大,畢竟她從小時候開始,就已經走在表演這條路上了。
曾拒加粉絲IG,學會打開自己表達想法
結束《他馬克老闆》的拍攝後,江齊也迎來第一部影集作品《便利商店1999》,只是對於「演員」這個身份,她還是有些陌生。那天她正要過馬路,與一位陌生男子擦身而過後,對方頻頻回頭看她,最後拿著手機走過來對她說:「你很漂亮,請問你是演員嗎?可以加IG嗎?」江齊當下連忙擺手告訴對方:「不是不是,不好意思!」然後快步走開。
走遠之後江齊才驚覺:「啊!不對,我現在是演員,我都忘記了!」雖然是在拒絕男子的搭訕,但口中說著「不是不是」,是下意識覺得自己「不是演員」,事實上,已經拍完一部電影和一部電視劇的她,就是演員沒錯。
意識到自己真的成為了演員之後,對江齊來說最大的改變,就是開始體會到要適度地打開自己、試著對外表達,「拍完《他馬克老闆》,我更願意向家人或親近的人透露內心想法,其實這樣不只讓自己比較舒坦,對方也能理解我的感受。」
江齊的確就像她所說的這樣,受訪時總是文靜沈穩,偶有一些提問,她無法三言兩語交代清楚,也會有禮貌地告知得讓她好好想想。整場訪談過程中,唯一情緒起伏最大的時刻,就是和她聊到過往學跳舞的經驗,或許哪天在拍攝動作戲的時候會用得上,一聽到「動作戲」這三個字,江齊單手向前伸出、猛然拍桌,激動地說:「噢,我超想拍!我超想拍!我很喜歡翻滾,希望可以拍那種打架的戲。」
搭配她突然上揚的語調,雙眼也冒出熊熊熱情,那一瞬間江齊就像現實生活中《他馬克老闆》裡的馬克——雖然仍是菜鳥,但對工作的那股熱血,是怎麼樣也無法澆熄的。
採訪撰文/田育志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