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我家富貴發》由郭子乾、曾莞婷領銜演出,故事用喜劇的方式描繪小老百姓的眾生相,劇情描述住在「社會住宅」的一家五口,為了省錢買房,無所不用其極,包括資源回收廠的爭奪戰、一用再用的衛生紙,泡到沒有靈魂的茶包,導演姜瑞智說:「喜劇的根本,是把人生的一些經歷誇張化,所以需要一點荒謬感。我們有時候覺得,這事情好荒謬、不可能發生,但也許它就真真切切發生。」
在看似荒謬的情節中,一家人為了共同目標而奮鬥,但每個人的出發點和需求都不一樣,逐步探討家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買房,人生有比買房更重要的事情嗎?
進駐社宅挖掘原型人物,三房一廳譜五口之家故事
製作人張辰漁說,該劇發想來自林口社會住宅「公共藝術計畫」,劇組直接進駐林口社宅做田調,但不巧遇上 Covid 19 疫情,居民足不出戶,於是他們發想「晚餐計畫」,進入居民家尬聊拍紀錄片。他們還潛入社宅居民群組,尋找附近居民在意的話題,發現其實他們最在意的,還是會不會對房價造成影響,「但根據資策會數據證明,房價其實沒有掉,還是拉上去!」
在田調過程中,他們就這樣挖掘出一些原型人物,例如小亮哥飾演的獨居老人、方志友飾演的單親媽媽,以及古斌扮演來自香港的律師,還有東南亞的新移民,這些人的境遇融入故事串場,尋找棲身之所。而劇中的五口之家,是夫妻帶著三個小孩入住,則與社宅的房型有關。張辰漁解釋,林口社宅最多是三房一廳,以家庭為主,不像都會區的社宅,多是兩房一廳,夫妻頂多帶一個小孩,也較符合少子化趨勢,「可那是林口的真實狀況。」
因為居民來自四面八方,社宅鄰里富有互助精神,有律師背景的居民提供法律服務,也有NGO進駐開早餐店,提供婦女就業機會,避免前夫騷擾,又或是設立老人服務據點,提供長者餐食及手作課程,就地照顧延緩老化。這些關於社宅的生活細節,劇組盡量在劇中呈現,甚至劇中出現的臨演,都是社宅居民直接上場。
郭子乾甩尾當駕訓班教練,和曾莞婷首合體演夫妻
導演曾大衡表示,社宅彷彿人生的中繼站,「不同階段的人有不同需求,在外面租房租金較高,住社宅就像有一個緩衝期,人們在社宅可以找到暫時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以好好沈澱自己,尋找自己未來的定位或夢想。」也因為社宅有居住年限,續住要申請、資格審查,對於居民來說,「在接下來的人生規劃,買房一定大於租房。」
在「有土斯有財」的觀念下,買房是許多台灣人的夢想,但也是很困難的事。張辰漁則說:「其實說實話,你租一輩子的房子,都不會有你買一個很貴的房子貴,可是為什麼大家都喜歡買房子? 因為這樣才不用看人家臉色, 不會有一天房東突然要賣房子、把你趕出去。其實回過頭來,都是一個安定感,一個安心感,這是屬於我們的地方,一家人可以在一起,這才是最大的價值。」
故事主要發生在劉家一家五口,如何挑選演員,劇組煞費苦心。郭子乾的飾演的爸爸「劉志中」一角,是製作人湯昇榮促成,這是兩人繼《茶金》之後再次合作,郭子乾本身就有20多年演短劇的經驗,而且他很會開車,這次飾演的駕訓班老師,剛好發揮他開車甩尾的實力。
至於媽媽「尚水」的選角,姜瑞智回憶,「我導過莞婷演的《浪流連》,她不是只會演八點檔,而且她主動表達可以素顏上陣。她16歲出道,曾面臨家道中落、要出來賺錢買房,她完全理解這家人省錢的心理。莞婷沒演過媽媽,但我相信她做得到,不一定要找五十幾歲的演媽媽。」此舉意外促成郭子乾和曾莞婷首次搭擋演出,對觀眾來說有新鮮感。
戀愛腦男生應像八兩金?胡智強最能體會窮省的滋味
而劉家三位兒女的選角,也別具新意。導演姜瑞智分析角色,大哥「大富」長兄如父,角色需要一點成熟感,而余晉和他合作過BL劇《我的牙想你》正適合。二哥「大貴」是被戀愛沖昏頭的人,姜瑞智認為,談戀愛的人要平凡有喜感的男生,比較有帶入感,「就像周星馳電影裡的醬爆、八兩金,大貴應該要有一點草根性。」
此外,胡智強是雲林小孩,他到台北念北藝大,就試過很多省錢方法。張辰漁說,試鏡時,他們問每一位演員自己最省或最窮的經歷,胡智強最能打動他們,「像是一個人吃年夜飯,同一個食物吃兩週、一直加熱,拍片賺到一筆錢馬上花掉,『那種突然賺到錢,你不要看不起我喔』的心情,我們都經歷過。」
而小妹「大發」個性古靈精怪,由陳昭妃雀屏中選。姜瑞智回憶,她試鏡時不太緊張,「她講話有點含滷蛋,有女孩要變少女的小彆扭,但眼睛很會說故事,欲言又止時很吸引我們。」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五位演員都有兄弟姐妹,都知道一大家子相處的感覺,張辰漁表示:「當然不一定能夠完全對應,可是他們互動應該會很有火花!那種互動自然親密,但成長過程難免會有的那種空間擁擠、資源爭奪。」
為了買房而失去人生夢想,可能不見得有意義
劇中呈現各種省錢撇步,有的是請教省錢達人,有的是網路搜尋而來,雖然有些方法略嫌誇張,但這些節儉度日的感受,劇組並不陌生。張辰漁在成為製作人之前,曾做過人力派遣的清潔工,編劇在學生時期,也曾吃冷凍水餃度日,在南部花兩千元住隔音很差的雅房,聽著老舊電梯升降的轟隆聲,而不敢搭電梯,「那種努力過的記憶和痕跡,真的會跟隨你一輩子。」
像是劇中「大貴」胡智強為了追求盧以恩,想出各種省錢約會妙招,例如她吃牛排我吃沙拉,女生想搭摩天輪,男生卻聲稱有懼高症,為愛傷透腦筋的故事,讓張辰漁心有戚戚焉,「現在回想起來很愚蠢,但在那個年紀,心中就是為愛付出一切,我想辦法都要打腫臉充胖子!」他想起沒有手機的年代,談戀愛傳簡訊要惜字如金,「每一個字我們都要精煉再精煉,因為那時簡訊有字數限制,每一個字都很珍貴,字多打它不會提醒你,你傳出去才發現糟糕多一封!」
曾大衡補充,其實胡智強的行為,女生都看在眼底,而她要的很簡單,「我希望我們做什麼在一起,我不要你給我吃牛排,卻沒有了我們。」其實,一家人窮盡手段、省錢買房,也是為了「我們」,但一家人就算大目標一致,但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有著不盡相同的小目標。
《省省吧!我家富貴發》要讓觀眾思考「買房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買房而省吃儉用,失去人生夢想,有意義嗎?其實,人生若有比省錢買房更重要的事,可能就是身邊的家人。
張辰漁有感而發:「對我個人來講,錢是一種工具,但它不是一個目的。因為錢是有限的,所以大家會焦慮、覺得沒有安全感,會需要安全感,那房子在世俗價值裡,是安全感的證據。但我覺得,錢的意義是用來成全你自己,或成全你身邊的人,那也可以說是一種自由。換句話說,如果你身邊的人,他對你的支持也是一種成全、一種安全感,那這種彼此體貼的善意跟溫情,相較於房子,應該是更重要的東西。這是我們想要透過戲劇去表達的部分。」
採訪撰/許容榕
核稿編輯/朱予安
責任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