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那年,吳念軒家人在電視上看到演員培訓計畫徵選的廣告,興致勃勃的轉告他,他表面上沒什麼搭理,卻私底下偷偷報名了。直到一關一關被選上,他才告訴家人,原來這段時間,他都是偷偷在準備比賽,偷偷排練。在這之前,沒有人知道他的計畫。

吳念軒就是這樣一個難以捉摸的人,與他合演《幻象人》的林予晞也常被他毫無邊際的話題逗笑,甚至說,和他講話的時候,總讓她想起自己的表弟。就是這樣沒有距離感的男子,卻時常在思考各式各樣的事情,他笑說:「我常覺得,現在地球上還沒有人可以知道我在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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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道時,吳念軒曾擔任行腳節目主持班底,2017年參演《紅衣小女孩2》入圍金馬獎最佳新人,2018、2019年又以《翻牆的記憶》分別獲得金鐘獎與亞洲電視大獎最佳男配角提名。2020年主演《菠蘿蜜》,更獲得台北電影獎最佳男主角提名,優秀的演技,備受各界肯定。

因為大人的付出與犧牲,成就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上第一堂表演課的時候,我發覺自己是真的很喜歡演戲。」吳念軒說。

吳念軒形容,從小家庭的環境,常常是在吵架、鬧哄哄的感覺。「小的時候就面臨到這些,所以讓我們小孩都提早長大成熟。」但也因為家庭氣氛的影響,即使內心不一定如意,他卻會努力的逗大家開心,「看到大家開心,我自己也會開心」他說。也因為好動的一面,他很積極參與學校的活動,像是歌唱比賽、學生自治會等。周遭的人都告訴他,他很適合朝表演發展。但他自己從未認真想過一定要走上這條路,直到徵選上了表演培訓計畫,上了第一堂表演課當下,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

關於成長的環境,他溫柔地說:「我不會怪大人,因為我能變成現在這樣子的我,也是因為他們的付出或犧牲。可能我還沒成為父母,所以還不能理解他們那時候的樣子。因為看到這些畫面,讓我在很多戲劇表現時,演一演會覺得,這好像是我沒有得到的愛的感覺。」他直言這就是「拍戲的微妙。」

如今走上演員這條路,也獲得家人的支持,家人甚至會看他的作品,跟著一起演,一起玩。他也已經長大蛻變,能夠自我保護了。從這心靈的困境走出來,他說,一方面是因為學了表演,他懂得如何轉念,也比較可以讀懂人心,「我能夠去讀懂一些我不能接受的行為,其實是出自愛的表現,只是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一樣。」另一方面,因為進了這個圈子,讓他接觸到更多人事物,看到不同高度的人,開闊了他的視野。

只要勇敢說出口,愛就會不同

這次參與《幻象人》的演出,也開闊了他對愛情的想像,吳念軒說,從戲裡體悟到,自己對於愛,會覺得要更加去珍惜。《幻象人》的劇情描寫了使用著交友軟體的現代人,擁有了更多的交友機會、交友選擇,甚至信奉著「魚池理論」,認為應該與許多戀愛對象同時發展和比較,最後再挑選出一條最大的魚。戲裡的他也是這樣的一個男大生,直到遇到了真心受吸引的女子,理論或許已不再重要。對此,吳念軒點出了「選擇」這件事,雖然現代人能擁有更多交友管道,「但也不能因為有了更多選擇權,而害怕去做選擇。因為不管有多少選擇權或是用什麼軟體,還是得專心的面對當下。」

但交友軟體上到底能不能遇到真愛?吳念軒認為,交友軟體只是另外一種交朋友的方式,但最重要的還是真心對待。而對於男女主角的感情,他認為,人們很多時候可能因為不理解,或是顧及雙方的感受,不敢說出愛。但很多事情其實只要勇敢說出口,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角色和自我情緒重疊,讓更強大的能量爆發

能夠沉澱出對作品的想法,再反思到自己身上,吳念軒的這一段路程其實是趕鴨子上架的強迫學習,在高壓的主持和拍戲工作中,他必須快速學習連戲、怎麼看鏡位、定位等知識;主持時也常需要即興發揮、即時反應,這些又回饋成為拍戲的養分。對於喜歡的演戲工作,吳念軒形容,這裡有情感有故事,讓他無比享受。他兩眼放光的說:「投入的那一刻,你會覺得,哇,到底是我在難過,還是我在演的這個角色在難過?就集中在一起,表現出來。」

但即便是打從心底喜歡,而願意長時間拍戲工作,有時也會讓他感覺孤獨,時常因工作的關係還要飛到陌生的外地去,回到家繼續研讀劇本,朋友抱怨他都約不出來,這些事情似乎只能獨自承受。「但是只要在拍戲當下,那些都會變得很美好,很幸福。投入,然後跟大家一起創作,這種感覺很棒。」他說:「我其實有在拍戲時訪問劇組工作人員,為什他們麼喜歡拍戲,他們也說不知道耶,就是喜歡大家一起工作,很開心。」

生命中總有許多意外,想再多都沒有用

好學的吳念軒,為了在演戲上能更加分,私下學習了很多技能,他稱之為「武器」,有越多武器,就可以詮釋越多東西。他曾為戲學過鋼琴、吉他,現在正打算學習料理。而觀看他歷年作品,會知道他學習的事物遠遠不止這些。此外,劇組技術的事物他也都有去了解,還會主動去跟每位工作人員了解他們的專業,研究燈光、攝影師的鏡頭設計、剪接等,希望不斷吸收、不斷充實。

問到他覺得自己有沒有還想要更好的地方,他自嘲,自己有點拖延症和選擇障礙,但也是因為求好心切。現在他更懂得相信別人的建議,也能夠與公司討論,發表自己的想法。他話鋒一轉:「我覺得生命有很多意外會突然來,想再多也沒有用,我現在都跟自己說:珍惜當下,歡喜去做就好。」就如同他所主演的《幻象人》,最終男女主角的決定雖然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但他認為,人們應該更加珍惜所有傳達心意的機會,或許下次再見面,彼此都會有所成長,這些發生的事情與選擇就是過程。

最近他持續在拍攝新作品,以及準備擔任金馬獎紅毯主持人的工作,備受矚目。歷年來挑戰過虎爺乩身、馬來西亞僑生、校園小霸王等百變戲路的他,近來也有不少愛情戲,他甚至開玩笑的擔心大家會看他的愛情戲看到膩。不過他也準備好,許願想要挑戰心理、犯罪,或是各種職業角色。熱愛演戲的他,也將會繼續保持滿滿的幸福感,投入在自己最愛的工作中。

採訪撰文/張雅淳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圖/吳念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