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支持用人工淚液的。」天心聊起再熟悉不過的表演,自在地講出讓現場眾人有點意外的答案。她說,很多年輕演員會糾結在眼淚掉不掉得下來,但悲戲的重點從來都不是有沒有眼淚,就算你沒有眼淚掉下來,但觀眾會從你的表情、動作感覺悲傷,甚至難過到哭出來,那就是最好的表演。「當然啦,如果導演要我掉眼淚,我一定馬上擠給她。」看似玩笑的的雙朗笑聲,蘊藏著近30年的厚實經驗。
30年戲齡不怕被定型,角色相似也是不同款水晶燈
18歲就出道,天心開玩笑說:「我演過很多角色,方的圓的扁的都有。」但被問及演到屬性相同的角色,會不會擔心被定型、怕觀眾已有既定印象,無法投入到新的角色?天心舉《最佳利益》的方箏和《Q18量子預言》的高明明相比,「她們的基底都是女強人,就好像是兩盞水晶燈,但有不同配備。」
她進一步說,都是女強人的角色,不可能為了做出區別,就硬把水晶燈演成日光燈:「方箏再怎麼說也是打工人,所以屬於方箏的水晶燈,是在房間裡的單盞款式;高明明就不一樣了,她是大集團的總裁,她的那座水晶燈一定是鑲在華麗的古堡裡,除了主燈外,周圍還有許多吊墜。」
天心說,每次出演不同的角色,她就是把她想像中的樣子呈現給導演,角色的加油添醋、加減乘除就交給導演,「高明明這盞水晶燈我是演得很開心啦,而且導演也蠻喜歡的。」講起導演的稱讚,她有點害羞、也有點驕傲。
不懂科學但懂愛
回想起《Q18量子預言》導演周美玲起初在和她聊戲的時候,「完全聽不懂。」天心的回覆簡潔有力,每個字間斗大的斷點都能清楚感覺到那份茫然,她看著導演炙熱的眼神,很想聽懂什麼,卻也什麼都聽不懂。
不過天心說,她後來懂了:「導演講著每個單元故事的串連,當科技、人性,和慾望開始糾纏,我們還是得回歸到人性的根本,所以我知道這齣戲就是在講愛,我可能不懂科學,但我懂愛啊。」
除了被劇本圍繞「愛」的故事感動,天心也特別說,其實對於《Q18量子預言》會有大量的電腦動畫、特效感到很興奮,因為她曾主持過《電玩大觀園》和《亞洲電動王》兩檔電玩節目,甚至一度被封為「電玩掌門人」,當時她就常想像,如果自己就遊戲世界裡面呢?「我會是什麼角色、我可以用什麼絕招、我強不強啊?」講起這些天馬行空,天心童真且真摯的語氣騙不了人,她真的幻想過。「反正,活在那樣的世界一定很好玩。」帶著好奇心,天心第一次出演了有那麼多動畫特效的戲劇作品。
想要有預知另一半的能力,不怕生活失去樂趣
《Q18量子預言》每個單元都有不同的量子科技產品,天心說,自己對一旦戴上就能知道對方想聽的話、感知對方需求的「永恆之戒」最感興趣。
「可能因為我現在處於婚姻狀態嘛,所以我覺得這個東西很好啊。」天心有點理直氣壯地說。她提到,如果可以提早預知別人的想法,減少摩擦的機會,甚至是根本沒有吵架的可能,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這個世界就不會有戰爭、衝突,和許多矛盾了。「但很多人不這樣想耶。」天心補充,她老公就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沒意思,他是擁抱生命中有不完美的那派,「我老公說,有不完美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
天心分享兩人曾一起看過一部影集,劇中的女主角是一個對丈夫百依百順的機器人,可以預知丈夫的喜好,把他服侍的服服貼貼,「我就說我好想要喔!但我老公竟然跟我說他不要。」夫妻間雖然有不同的想法,但他們還是認真討論,「我們後來有個結論,因為我太有趣了,像我老公那種冷靜派的人才需要生活上的小插曲。」天心開朗的為歧見作結。
被問及如果生活可以被預測、生命得以被安排,過上那種沒有意外的日子,真的不會覺得無趣嗎?天心想了一陣子、悠悠地說:「可能我現在的生活真的太美滿了,所以沒有這些問題。」
把生活過好才懂演戲,先生提醒吃喝玩樂無需罪惡
「你生活在美滿的時候,可以聽到風的聲音;生活不美滿的時候,你連一棵樹都看不到。」天心分享自己這些年的體悟,開始能聽到「風」的聲音,是因為認識了她現在的先生。
「以前我會覺得吃喝玩樂是一件很有罪惡感的事情。」天心講起自己沒日沒夜拍戲的那段日子,可能因為出道的早,生活沒留給她太多喘息的空間,她也就習慣了忙碌的生活,希望自己永遠是上進的、想當個有用的人,工作只要稍稍停下來,心中的罪惡感就會油然而生,直到遇到她現在的先生,她才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
「你要先把生活過好,才會演戲。」先生的一句話彷彿醍醐灌頂,天心開始思考自己的工作模式,並試著停下腳步來,讓自己休息一陣子。因為先生的提醒,天心意識到「體驗生活」對她的身心、她的表演有多麼重要,當她開始細細品味生活,感官也被放大了,情緒表達的方式也不再單一,她可以清楚感受生活的方方面面。
「我現在就是遊戲人間耶,有什麼想試的就會去試。」天心常鼓勵自己的後輩、也提醒自己,不一定要規定自己一定要做什麼,時代不同了,有很多機會是試了才知道適不適合的,她淘氣說:「國修老師常說,把一件事做好就功德圓滿了,但如果老師現在站在我面前,我會挑戰他喔。」
從兢兢業業地工作,到懂得享受生活,天心之所以是《俗女養成記2》高傲又可愛的洪育萱,也是《最佳利益》銳利又犀利的方箏,更是《Q18量子預言》追求完美的霸道女總高明明,都是因為她聽到了「風」的聲音,而且聽得透徹,活得開心。
曾經的工作狂天心,如今懂得享受生活(圖/天心FB)
採訪撰文/張博瑞
責任編輯/許容榕、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