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典型的兩男一女愛情故事,始於女主角身處不太幸福的關係,身邊有個互相理解且默默守護的男子。經歷波折後,女主角終於覺醒離開錯誤的人,選擇真正懂自己的知心伴侶。對於這個多數觀眾都能猜想的故事走向,《聖筊》編劇陳虹任感到好奇:「女生沒有選擇默默守護妳的男生,難道就過得不幸福嗎?」導演徐漢強接著說:「最後總是知難而退的那個角色,現在終於可以變男主角了。」

那些在愛情故事裡不懂女主角想要什麼的人,他們到底在想什麼?面對情敵的出現,可以怎麼捍衛原本的關係?在導演和編劇的討論下,可愛又幽默的婚姻故事《聖筊》慢慢成形。

BWEI的原型是太空船,初始設計就疑點重重

「你的婚姻不是你的婚姻」系列作品都有一個科幻裝置跟婚姻做結合,但現在的觀眾看過很多劇,一旦出現厲害的科幻裝置,很快就能就能猜出整部片的走向,以及裝置最後必然造成的災難,導演徐漢強笑談:「所以我們想反其道而行。既然要做的是比較輕鬆的故事,我們一開始就把這個科技裝置設計得比較土炮,讓它本身就是個有點可疑、不太可靠的發明。」

在發想土炮科幻裝置的過程,導演和編劇經歷了很長的撞牆期,後來想到了他們都很喜歡的科幻電影《異星入境》(Arrival),發現網友將電影海報的太空船改成台灣民俗信仰常見的筊,立刻給劇組一個很棒的靈感,決定用筊做為這部戲的的科幻裝置。劇中也將筊改成以英文發音的「BWEI」,多了洋腔洋調的語調,反而為這個不可靠的裝置增添土炮感。

異星入境電影海報。

以筊為發想後,徐漢強和陳虹任很快就發現筊的限制蠻多,因為筊只能回答「對」或「不對」,使用者也必須用是非題的方式提問,其實很不方便,但這個不方便為故事帶來許多趣味,也正好符合劇組一開始想做個不太可靠的科幻裝置的發想。

擲筊也有各種眉角,問事只是讓自己更勇敢

劇中飾演先生阿保的劉冠廷,透過不斷擲筊猜測妻子雅雅的喜好,把筊帶到日常生活問事,本就是有點荒謬又有趣的設定,卻讓許多台灣觀眾為這樣的迷惘情緒感到熟悉,因為大家幾乎都有擲筊或看他人擲筊的經驗。

「我們買了一本教人怎麼擲筊的書,發現有非常多眉眉角角,例如在只能問是非題的情況下要怎麼問出三個聖筊?其實有專門的步驟跟專業知識。」徐漢強分享,他從這本書發現人們在問事的心態,並不是把命運交給一個一正一反的裝置,更像是透過擲筊的過程得到心裡想要的答案。陳虹任也認為,擲筊和算命有點類似,「大家有時只是希望自己心裡的答案可以被確定,或者是希望有人可以為你更勇敢地確定。」

雖然想到筊這個概念,但要落實在劇情中還是有很多挑戰,在一個長片的篇幅裡要怎麼讓故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在擲筊,編劇必須生出很多情節。飾演劇中「BWEI」發明家阿山的演員黃迪揚也為這個科幻裝置提出許多有趣的發想,例如「BWEI」的聲音本來是用類似Siri的電子人聲,在黃迪揚的建議下改成發明家阿山的聲音,讓這個發明更具個人特色,也讓觀眾更疑惑:這個東西真的可靠嗎?

談到黃迪揚,導演和編劇一致認同他詮釋的發明家阿山是確立整部片基調的靈魂人物。徐漢強分享選角時黃迪揚毛遂自薦自己也可以試鏡青梅竹馬「黎大仁」一角,陳虹任覺得這樣的謎之自信就是阿山這個角色的人設,便確定了由黃迪揚出演。而黃迪揚從讀本階段就發想許多創意,例如「掃天花板機器人」就是順著黃迪揚即興台詞而做出的道具,讓大夥開玩笑說劇組會因為黃迪揚做出更多發明。

選角就是一場同樂會,熟悉的團隊帶來無敵的信任感

徐漢強和陳虹任是多年好友,過去也經常支援彼此的作品、互相看片給意見,這次攜手合作,他們笑談,雖然不見得加速工作進度,但可以增加對彼此的寬容度。徐漢強認為彼此認識很久了,激烈討論時很快可以知道對方在意的是什麼,這樣的工作過程很愉快,陳虹任也表示:「我們都很希望這個劇組盡量是很喜歡的朋友們一起參加,在拍片裡尋找一些快樂。」

以這樣的心情尋找演員,他們很快就鎖定有過多次合作經驗的劉冠廷。劉冠廷以前曾演過徐漢強的VR作品《全能元神宮改造王》,也出演過陳虹任在校時的學生作品。因為有《全能元神宮改造王》的經驗,導演很自然就想到當時和劉冠廷對戲效果很好的孫可芳。

這次劉冠廷和孫可芳在《聖筊》飾演夫妻,兩人現實生活的情侶關係自然成為媒體的焦點。但促成這樣的合作是因為導演、編劇、演員過去已經有不少合作經驗,對兩位演員來說,相對有安全感和信任,也知道導演和編劇有能力將他們作為演員彼此對戲的熟悉度發揮到最大。

夫妻之間的羈絆不會輸給大仁哥,把握每個可以了解彼此的機會

除了阿保和雅雅這對夫妻外,劇中做為重要觸媒的黎大仁一角,其實來自陳虹任現實生活的青梅竹馬:「我一直在想很多偶像劇和電影,每個人最後會選擇百分之百懂妳的李大仁。但我沒有選擇李大仁,所以就會想寫那些沒有嫁給李大仁的女孩們的故事,還有那些伴侶怎麼看待李大仁那個角色。」

而飾演青梅竹馬「黎大仁」的李國毅,正巧也是徐漢強和劉冠廷的當兵同梯,當兵時他們就曾希望三人未來可以一起拍片,這個約定等到《聖筊》終於實現,「所以《聖筊》真的很像一個同學會。」陳虹任也補充這個角色的困難之處,在於要讓人備感威脅、又不會覺得這是個壞人,李國毅非常專業且到位地詮釋了這個男神角色。

婚姻不只是浪漫和互相了解,還由許多吉光片羽的生活細節堆疊而成。從主角阿保和「BWEI」的逗趣互動裡,我們看見他寧可求助看起來很可疑的科幻裝置,也不放棄任何可以更了解老婆的機會,都是源自夫妻對彼此的羈絆。而觀眾們也慢慢理解到,不是每個女孩都要選擇李大仁,那些沒有嫁給李大仁的女孩,也可以擁有另一種幸福。

採訪撰文/宋家瑜
責任編輯/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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