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K-Pop,對韓國偶像團體沒興趣,她喜歡簡單的短髮,從來不用許多國高中女生喜歡的瀏海捲,她曾經想趁著準備國三會考這段期間剪平頭,但被家人勸說後只好作罷。她拿出手機播放著一個影片,在日式風格的環境下,畫面裡穿著專業道服的女孩,瞬間就扳倒高大的對手。她是戴雅芝,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知道嗎,這個被她摔的人就是她哥哥。」戴雅芝的媽媽補充說道。

一週三天待在道館,從小練出沈穩性格

戴雅芝喜歡運動,尤其合氣道更是生活的重心,她十歲就跟著哥哥去道場練習,直到現在她還是保持每週進道館練習三四天的習慣。由於合氣道是需要高度專注的運動,如果不專心會有一定的危險,所以老師一開始也有點猶豫要不要收小孩,但慢慢發現戴雅芝可以在一群大人裡專注練習,所以收她就成為道館最小的學生,現在她練到比哥哥還投入。

戴雅芝準備練習合氣道(戴雅芝Facebook)

相比於跆拳道和柔道的普及,較少現身大型競技賽事的合氣道,是台灣人相對陌生的道術。「合氣道的主要精神不是去傷害別人,是為了不讓對方傷害你,所有技法都不會真的讓別人受傷。」戴雅芝緩緩地說出自己對這個運動的理解和喜愛,「我們老師常常說合氣道是溫柔的暴力,它不是有攻擊性的,但可以保護自己。」

學校同學知道她放學常去道館練習,也時而問她能不能表演摔人給大家看,讓她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戴雅芝撥開額前側分的短髮,率性的說,「我又不能真的摔她們,會受傷。」

穿著專業道服的戴雅芝(戴雅芝Facebook)

這種有點帥氣又有點酷的感覺,讓戴雅芝在同齡的女孩中顯得與眾不同,製作人陳慧瑛是她多年鄰居,戴媽媽說,在戴雅芝很小的時候,陳慧瑛就告訴她:「你們家妹妹以後應該可以演戲。」當時戴媽媽沒將這句話放心上,直到戴雅芝小學六年級那年,某次全家人到陳慧瑛家吃飯,對方拿出《親愛的亞當》的劇本邀請戴雅芝演出,在劇中飾演曾沛慈的女兒,這個角色是個有點叛逆的小女孩,和戴雅芝本人率性簡單的外形特質非常相似。

曾沛慈和戴雅芝在《親愛的亞當》演母女(八大原創戲劇Facebook)

但接到邀請後,戴雅芝沒有立刻答應,只是謹慎地和製作人確認有沒有哭戲,直到回家仔細讀劇本後被故事吸引,決定放手試試看,便在小學畢業前夕,開始了演電視劇的初體驗。

戴雅芝準備拍《親愛的亞當》,首次進組定裝(攝影:戴宇廷)

不從回憶逼出眼淚,讀進劇本自然就會哭出來

戴雅芝的第一場戲是戶外戲,在人來人往的花博公園。回溯當時的心情,她用很鎮定的語氣說:「我超級緊張的!緊張到連路都不會走。」但克服內心的不安、學會面對很多攝影機後,她慢慢發現自己可以享受其中,「大概三四場戲之後,我就覺得蠻喜歡這個感覺,想要去探索更多。」

戴雅芝克服內心的不安、學會面對很多攝影機(戴雅芝Facebook)

接到劇本時最擔心的哭戲,最終順利的完成。戴雅芝沒有透過表演課的方法回憶傷心的經歷,而是讓自己感受劇本的文字,請導演給她時間醞釀情緒,走進角色狀態後,自然就隨著劇情走向在該哭的地方掉淚。有趣的是,戴雅芝原本並不是看戲會哭的人,但有過哭戲的經驗後,她開始會在看電影的時候多愁善感地跟著掉淚,對她來說像開啟另一個感受的開關。

但戴雅芝沒想到首次拍戲最難的還不是哭戲,而是「接球」。戴雅芝從小就愛運動,唯獨棒球是她少數沒接觸的球類,因為劇中角色喜歡到打擊場練接球,剛開始面對發球機高速射出的棒球時,她不免有些害怕,某次更被球打中額頭腫起來。但這都沒有嚇倒這個瘦小的女孩,最後戴雅芝的手腕因為高強度的接球練習受傷,但她一鏡到底、沒用替身,專業地完成所有戲份。

戴雅芝為拍戲勤練棒球導致手受傷(攝影:戴宇廷)

對文字超敏感,喜歡創作也喜歡閱讀

拍完《親愛的亞當》後,戴雅芝為顧及學業,國中這三年沒有接太多戲。其實戴雅芝小學有自學身份,哥哥戴宇廷更曾上過親子雜誌分享自學經驗,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家人很早就讓她自己選擇要不要進入體制內的求學管道。

游泳是戴雅芝熱愛的運動之一(戴雅芝IG)

但戴雅芝有自己想法,她不因為有過拍戲經驗、喜歡表演的感覺,就希望把拍戲當成生活重心,她知道自己要的是規律的求學生活,才會更珍惜學生和演員之間的身份轉換。前陣子她接演短片《泳夜》,雖然在很短的期間內完成所有戲份,但她難忘下到海裡拍攝的經驗,談到這裡,她語調提高,興奮地說:「我從晚上拍到天亮,泡在海裡看到天空變超藍!雖然很累但很好玩。」

關於這場下水戲,戴雅芝感性地在自己的IG發文寫下:「破曉時分夢醒了,這個不可思議的藍天暫時是屬於我們的。」從她的文筆,不難發現對文字有一定的敏銳度,也保有自己的寫作風格。談到文學創作,戴雅芝相比稍早分享拍戲經驗和對合氣道的熱愛,表情變得有點害羞,但還是打開IG分享自己寫過的作品。

《泳夜》殺青戲這天,戴雅芝感性地在自己的IG發文(戴雅芝IG)

她愛寫詩,喜歡讀國外的詩集,投稿學校的文學刊物,和高中部學長姐的詩作一起被登在校刊。她也愛閱讀,道館的人經常送書給她,近期推薦她看俄國的科幻小說,厚厚四大本很快就看完,在學校沒找到同好,下課後就去道館分享讀後感。

當哥哥的模特兒,呈現鏡頭中最真實的自己

翻看戴雅芝的IG可以發現,許多專業的形象照都由哥哥戴宇廷掌鏡,疫情期間,他們喜歡跑上自家頂樓或是改造家裡的角落拍照,試著摸索如何拍出專業的人像照。這對相差四歲的兄妹,從小就喜歡一起找些有趣的事做,如今看來也互相成就彼此的創作。喜歡拍照的哥哥找妹妹當模特兒,進而有接案攝影的機會;妹妹也因為這些照片被《親愛的亞當》製作人挖掘,成為一名演員。

戴雅芝的哥哥戴宇廷愛攝影,從小拍妹妹戴雅芝練功。(戴海帝提供)

小時候的戴雅芝曾經歷不喜歡被拍照的時期,唯獨信任哥哥的鏡頭,哥哥也曾幫她剪接過往的演出片段,報名台北電影節「非常新人」的徵選,入圍後的相關活動也是由哥哥負責造型搭配。這次以《親愛的亞當》入圍金鐘獎「戲劇節目最具潛力新人獎」,談到即將參加的頒獎典禮,戴雅芝期待之餘也對紅毯很有信心,因為她知道哥哥會替自己準備最適合的造型,呈現符合本人率性又可愛的模樣。

戴雅芝社群的照片,幾乎都是哥哥戴宇廷拍的(戴雅芝IG)

因為獨特的外型氣質,自從拍完《親愛的亞當》,戴雅芝收到很多劇本,有人說她像王淨,也有人說她有文淇的影子,戴雅芝沒抱太多預設,因為每個演員都不可能被複製,她就是個喜歡合氣道又愛寫詩的酷女孩,用她自己的風格繼續堅定地走在通往未來的路上。

採訪撰稿/宋家瑜
責任編輯/許容榕、朱予安
核稿編輯/李羏
圖片來源/戴雅芝Facebook、戴雅芝IG
封面攝影/戴宇廷